洗三宴。
顾景熙嫡长子的洗三宴,请了不少宾客,不在京城的亲朋好友没有请,毕竟也赶不及,但提前送了请柬,邀请他们届时来参加孩子的满月宴。
孟承章还在书院赶不回来,孟冬远只能带着孟承兴来赴宴,尽管女儿跟他关系不好,但女儿为顾家添了男丁,在顾家受宠,他这做父亲的也面上有光,出门在外,别人都要会他几分薄面。
去看过外孙,孟冬远便与其他宾客攀谈,其他宾客虽瞧不上他,但因他是顾景熙的岳父,到底还是愿意给面子与他闲谈的。
孟承兴跟在父亲身边,瞧父亲没有像以往那般为他费心,与其他人谈得正欢时,都没有想着向旁人提起他,还是旁人看他在一旁插不了话,将话题引到他身上,他这才得以说话,缓解尴尬,他心中气愤难当,却又拿父亲没办法。
孟冬远温言道:“承兴,你大姐夫在那边,去找你大姐夫说话吧,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找你大姐夫请教学问?”
闻言,孟承兴懵了下,他几时说过这种话?父亲说的这是人话吗?他跟大姐夫关系又不好。
有外人在,孟承兴不好反驳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好”,然后往顾景熙的方向走去。
孟冬远笑着跟自己眼前的男子道:“我这小儿子比较腼腆,让你见笑了。”
那人回道:“孟世子只是话少了些,我家那小子也如此,话不多。”
那厢,顾景熙看到这位小舅子忽然过来跟自己攀谈,有些意外,但看到不远处的岳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这小舅子是被岳父撵过来的,也算是岳父对小舅子的一种变相为难。
孟承兴硬着头皮跟他闲谈几句,看到有认识的同龄人出现,这才找了个借口速速离开。
祁蕴文低声道:“曜灵,你这位小舅子似乎有些害怕你,却又强迫着自己跟你说话,真是奇怪,既然见了你会犯怂,又何必凑上来?”
顾景熙抿唇笑了笑,避重就轻地回道:“许是出于礼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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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轩。
孟瑾瑶在房中坐月子,没能出去见宾客,宋馨宁来看望她,见她精神不错,也便放心了。
孟瑾瑶看着襁褓中的儿子,轻叹道:“阿宁,原本以为我们以后能有缘做亲家呢,结果生出来是个男孩,只能跟你儿子做好兄弟了。”
宋馨宁回道:“那我努努力,过两年生个女儿,若他们能看对眼,那就结儿女亲家。”
孟瑾瑶诧异,甚是费解:“阿宁,生孩子痛得死去活来的,前两天我都觉得自己要下去见祖宗了,你还想继续努力再生一个?”
宋馨宁愣了下,转而回道:“说来也是奇怪,我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就跟我夫君说不想再生了,可现在看到别人家的女儿,我又眼馋,想要个女儿,你说我这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孟瑾瑶不理解,反正她不想要二胎,现在想起生孩子那种痛,她都觉得恐惧,这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她不想再经历,如今夫君有了晚晚做继承人,她就算不生也行。
宋馨宁抱起小家伙,问:“孩子起名字了吗?”
孟瑾瑶回道:“大名还没起,小名叫晚晚,吃晚饭的晚。”
“晚晚?”宋馨宁费解,“为何会给他起这个小名?”
孟瑾瑶笑道:“因为他晚了几天出生,让我多焦虑几天,所以叫晚晚。”
宋馨宁讶然:“还能这样?”
孟瑾瑶反问:“不然呢?”她看着儿子,惆怅道,“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知道拖延,你说他以后会不会有做事拖延这毛病?”
闻言,宋馨宁忽然想起舅舅的话,回道:“若是如此,那他性子肯定随了你夫君。”
孟瑾瑶疑问道:“为何这样说?”
宋馨宁回道:“我以前听我舅舅说,你家夫君读书时,功课都是最后一个完成的,其他学生都把功课交给先生了,他才在最后一刻慢吞吞的交功课。”
孟瑾瑶:“……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宋馨宁接着道:“每回我外祖母说我舅舅做事拖拉,舅舅就把你夫君推出来给自己垫背,然后外祖母就说,人家是比你慢一些,但人家完成得比你好,把我舅舅郁闷的马上去把事情办妥,然后回来跟我外祖母邀功。”
她说着顿了顿,见好友沉默不言,又道:“你也不必担心,你夫君如此优秀,晚晚像他,那肯定也是个优秀的孩子。”
孟瑾瑶轻轻摇头,温柔含笑:“我倒是不在意孩子优不优秀,只要他品性好,健康平安就好,若是有出息那就更好了。只是觉得在别人口中听到的顾景熙,跟我所了解的顾景熙相差甚远。”
宋馨宁回道:“那是他年少时,肯定跟现在不一样,就我家那位,近两年的变化都很大,本来他就是个稳重的人,这两年更加成熟稳重。”
孟瑾瑶点点头:“那倒也是,年纪不同,心境和行事作风也不同。”
午宴后,洗三礼开始,老祖宗说这样既能洗去孩子身上的污秽,又能通过洗三礼给孩子祈祥求福。
洗三礼结束后,宾客们也没马上离去,仍留在顾家跟其他宾客交谈,又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众人才陆续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