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和凝冬被吓得脸色惨白,惊呼出声:“夫人!”
孟瑾瑶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一把利剑刺向她,她被吓得瞳孔骤然紧缩,浑身血液凝固了一般,只觉一股凉意传遍四肢百骸,她心里是后悔的,后悔一时冲动行事,认命地闭上双眼,想着下辈子稳重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把剑如离弦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花凌霄手中那把剑的剑身,发出“锵”的一声。
花凌霄被震得虎口发麻,长剑脱手掉地上,他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正准备弯腰将孟瑾瑶拽起来当人质。
然,顾景熙身法如电,一个闪身到了他跟前,他只好暂且放弃让孟瑾瑶当人质做挡箭牌,先应付顾景熙,马上抬起手接住顾景熙劈来的一掌。
谁料顾景熙只是虚晃一招,下一刻,他腹部就被踹了一脚,扑通一声掉进许愿池里。
花凌霄闷哼一声,捂住胸部渗血的伤口,作案无数却仍逍遥法外,向来自负的他,此刻终于有了惧意,但马上挣扎着起身,想着继续逃。
几名捕快见状,连忙上前,跳进许愿池里,将人擒住,为了省事,其中一名捕快一个刀手将人劈晕过去。
此时,祁蕴文也带着几名捕快赶到,发现犯人已被制服,愣了下,心里暗道一声:真快,早知他就不来了,这样马不停蹄赶过来,可把他累得够呛。
顾景熙觑他一眼,淡声道:“你来晚了,下次早点,追捕这种犯人,晚一些都可能有无辜之人受难。”
祁蕴文笑着应声:“欸,你是不知,我被这采花贼给耍了,让我扑了个空,幸好你赶上了,不然下一回还不知何时才能得到他的行踪。”
他说着,移步到已昏过去的花凌霄身边,伸脚不轻不重地踹了踹,“啧,不是挺能跑的吗?你倒是继续跑啊。”
顾景熙淡淡道:“你先将人带回去关牢里,好生审问,我还有点私事儿,明日早上再回大理寺。”
言罢,顾景熙将胆大包天的小姑娘扶起来,刚准备训两句,但见小姑娘脸色惨白,双眼蒙上薄雾,泫然欲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祁蕴文见状,这才注意到孟瑾瑶以及她的两个丫鬟在场,诧异道:“曜灵,弟妹这是怎么了?”
他说话间,眸光在孟瑾瑶与花凌霄之间徘徊,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花凌霄是出了名的采花贼,只要是长得漂亮的,不管是闺阁少女抑或是有夫之妇,都不会放过。
这花凌霄武功不错,又隐藏的好,官府一直拿他没办法,正因花凌霄一次又一次成功逃脱,越发狂妄,作案时还会留下点痕迹,还要跑到京城来作案,今晚才将人抓捕归案。
顾景熙对上他的眼神,便知他在想什么,关系到小姑娘的清誉,容不得旁人多想,马上解释说:“我们追捕花凌霄追到凌云寺,恰巧遇上了阿瑶,那时他已受伤,知道逃不掉就挟持了阿瑶做人质,幸好阿瑶使计脱身,并无大碍。”
闻言,祁蕴文松了一口气:“弟妹没事就好,那你好生安抚弟妹,我们先回去。”
方才的动静,也惊动了寺庙里的僧人,祁蕴文正准备将犯人,就看到方丈领着十几个僧人赶过来。
方丈看到有捕快打扮的人,还有一人晕倒,被两个捕快一左一右拎着,忙移步上前询问祁蕴文:“阿弥陀佛,敢问施主,这是发生了何事?”
祁蕴文道:“大理寺缉拿犯人,惊扰了方丈,实在抱歉。”
方丈听到是官府办案,也不再多问,看到孟瑾瑶与两位婢女,倒是有些诧异大理寺办案,怎么与女子有关,又询问了几句,得知是留宿庙里的香客,遇上了大理寺办案,见顾景熙与孟瑾瑶站在一起,以为他也是留宿的香客,方丈安抚了顾景熙以及孟瑾瑶主仆三人,看他们既然没什么事,便带上赶来的僧人离去。
众人离去,许愿池旁只剩下顾景熙与孟瑾瑶主仆三人。
顾景熙淡声道:“夫人,我们回客房。”
闻声,孟瑾瑶回过神来,点头应了声,就抬起步子准备离开,可双腿软绵无力,刚要抬腿整个人就瘫软在顾景熙怀里,小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生怕摔下去。
顾景熙忙伸手搂着她的腰,将人圈在怀里,关切地问:“夫人,你怎么了?”
孟瑾瑶脸上闪过一抹赧然,很没出息的憋出一句话:“夫君,我、我腿软。”
虽然已经化险为夷,但那种与阎王爷擦肩而过的感觉,让她仍心有余悸,她从未试过离死亡那么近,差一点点她就命丧黄泉了,倘若顾景熙的反应稍微慢一点,她现在已经没机会站着说话了。
顾景熙鲜少看到向来镇定自若的小姑娘这般示弱,心头一软,但想到小姑娘刚刚胆大妄为的举动,脸色又沉了下去。
饶是经历过风浪的他,也被吓得一颗心卡到嗓子眼儿,好气又好笑道:“方才胆子不是挺大的?当着我的面,闹着要跟其他男人跑,还命令我给你们备马。”
孟瑾瑶被这话噎住,瞧这话说的,仿佛她真的要跟野男人私奔似的,讪讪地笑道:“我方才那是权宜之计而已,只是想着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找机会逃脱,夫君待我这般好,我哪儿会跟别人跑?”
她说罢,微微抬起头来,见顾景熙板着脸没说话,心里有点忐忑,抓住他衣襟的手也不安地松开,软着腔调唤他:“夫君。”
这一声‘夫君’,腔调软绵绵的,尾音拖长,悠长婉转,像是在撒娇。
顾景熙听了,微微愣神,心道:小姑娘这是在跟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