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经理的引领下，大伙一块儿前往后院去查看副食的类别。 母亲步伐匆匆，几步就赶到了队伍前头，她心里想着得先去和营业员打个招呼，让大家放松些，这样展示效果能更好。当众人走到水果零食的柜台前时，安姐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参观者们发问。众多参观者热情地询问着价格。 安姐有条不紊，一一回答着大家的问题。 问了一阵子之后，大家觉得没啥新鲜的，脸上露出了无趣的神情。 母亲站到柜台前，用力拍了拍双手，大声说道：“大伙注意啦，接下来咱们开始新的测试，大家可以出题，让营业员称分量。”此刻母亲心里有些紧张，担心这个测试环节会不会顺利，可表面上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这话一下子激起了参观者的兴趣，几个中年妇女立刻指着瓜子、花生、蚕豆说：“各来三两。”心里想着在招待所闲着的时候能尝尝，还能边吃边聊天，多认识些人。难得出来学习，能长点见识，以后大家也能相互来往，尤其是同行或者老乡…… 安姐一看要的量少，笑眯眯地看着顾客。她那小巧的手伸向花生，在手里掂了掂，轻轻抖了抖，去掉一小部分，就把手里剩下的放到秤盘上。 安姐嘴角上扬，自信地把秤砣用左手移到三的位置，大家都紧盯着秤，竟然一点儿不差。 有人不服气地说：“一次不算，这只是碰巧。”有的则使劲推开前面的人，凑过去仔细瞧。“哟，还真是不差，再来一次，说不定是运气好。” 母亲在一旁不禁暗自捏了把汗，希望安姐能继续稳定发挥。 安姐撸起套袖，伸出白皙的手臂，带着几分调侃地说：“这回看好了！”她伸手抓向瓜子，一把抓起来后，心里估量着瓜子轻，又往深处多抓了些。 安姐把手从瓜子堆里拿出来，把瓜子放到秤盘上，刚好是三两。之前称花生也是三两，秤砣都没动。 这时现场安静了一会儿，安姐心里直犯嘀咕：这都还不认可吗？母亲也跟着着急起来，想着大家怎么这么苛刻。 突然，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人们一边鼓掌，一边交头接耳：“真是厉害，基本功太扎实了！”母亲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安姐笑容满面，说道：“能得到大家认可就好！” 随后，蚕豆的称量也同样精准。安姐把三样都称好，用纸袋包成三个圆圆的包装，再用纸绳串成一串。那个妇女接过去，用手来回摆弄，纸包没散开，也没变形。 她满意地点点头：“挺结实的，不用担心会散落一地。” 随后安姐目光温和客气地说：“您可以付钱了，我已经算好价钱了。” 几个大姐一看，纷纷上前买点心、水果，分量都是一次称准。 安姐小小的身体仿佛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她笑容可掬地对顾客说：“水果不好拆开卖，我拿一些水果能直接估摸出分量，大家可以根据我说的数字，考考我。” 参观者、王主任和文经理相互对视，都觉得惊讶，纷纷说：那咱们就等着瞧。 只见安姐拿出四个苹果，一手两个，机灵的眼睛估量着苹果，上下掂量了几下，最后报出 4 斤 3 两，上秤一称，左手移动秤砣，分毫不差，正是 43 斤。 大伙一边鼓掌一边说：“厉害啊，真准，这是怎么练出来的？”说完瞅瞅自己的手，再看看安姐那小巧的手，感叹道：“这手能挣钱啊！” 后来还有人提出考验：“我就不信她一次都不会出错，我要多要点，看她怎么办。” 母亲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可别出岔子，但又相信安姐的能力。 安姐依然好脾气地笑着说：“那就试试呗！” 安姐手小，分了几次才称出约 15 斤苹果，这下那个人伸了伸舌头，不再说话，转身跟着大队伍去了鱼肉柜台。 在猪肉柜台，蔡姐正准备剔骨，那半扇猪肉骨在她面前就跟个小玩意儿似的，几下就被蔡姐分解开了。那刀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运用自如，想怎么切就怎么切，这猪肉就跟豆腐一样，任由她切割分离。 母亲走上前，让蔡姐先停下，蔡姐站直身子，母亲伸手介绍：“这是我们的蔡姐，她负责卖肉，下面由她给大家展示日常工作。”母亲心里默默期待着蔡姐能有出色的表现。 蔡姐低头向大家问好，然后开始介绍： “店里要给近 个居民供应副食，我每天大概要剔 3 - 4 头猪，卖 800 斤。我拿的这是刚分割下来的一扇。 我们进的是整头猪，价格实惠。 我每次都先把整只猪分成六部分，头、身、两只前腿、两只后腿，再把猪蹄割下来。把猪身用我身后的挂钩挂起来。 现在我用这把锋利的分骨刀沿着脊椎把肉割开，从上面往下再沿着肋骨横着割， 蔡姐拿起剔骨刀，在手里轻松地转了几圈，就像拿着个小玩具，说道：“请大家看我操作。 我先分割后腿，第一刀；找到关节，看这是第一个关节，这是第二个关节。用刀从关节底下穿过，把肉拉透。 再看我指着这里，以这个为中心，用手对折，这样后腿就分开了。 第二刀；下面切后肘，找对关节，用刀旋转一圈就下来了。你们看，就这么一转手腕就完成了。 第三刀；剔尾骨贴边，棒骨也贴边。棒骨也是刀贴着边底。 说完蔡姐转了转手腕，就切下来了！ 第四刀；排骨用手腕的力量顺着排骨边缘，划一圈。 蔡姐边说边操作完了。 再往下剔，排骨就切下来了。 再看剔前腿的操作： 第一刀；把筋膜清理干净，找前轴顺着骨头周边划一刀，这扇骨就剔下来了。 第二刀；前肘拉着转一圈就剔完了。 第三刀；从扇骨边来一刀，把梅花肉切开， 第四刀；在前腿下面来一刀，旋转一圈就完成了。 大家请看：这肉要切得整齐，不能散开。这样以后才好卖。 大家还没看明白，蔡姐就用 3 - 4 分钟熟练地完成了分割！ 参观者纷纷喊道：“没看明白！”母亲赶紧上前说：“后面的到前面来，前面的往旁边站。还剩一扇猪肉，我让蔡姐再演示一遍！”母亲心里既为蔡姐的熟练手法感到骄傲，又担心参观者还是看不明白。 蔡姐转身从钩子上拿下最后一扇肉，轻松地放到案板上，大家都瞪大了眼睛，这将近二百斤的肉，她一个人搬起来气都不喘，有人说：“咱俩都抬不动，得三四个人抬” 蔡姐在磨石上蹭了蹭刀，说：“这刀得快！”说完微胖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刀在肉上轻轻划去一些淋巴，然后在肉上找到骨节，刀从下面穿过，把肉一折，分成两段， 又几刀下去，后肘切下来了，接着尾骨、排骨也切完了。 再看前扇，轻松划个圈，排骨就下来了，那刀就像画笔一样挥洒自如。 之后前肘、梅花肉，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过程就结束了，参观者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纷纷说：“这速度太快了，也就 3 - 4 分钟。” 有人抬手说：“我看表计时了，第一次介绍用了 3 分钟，第二次 25 分钟。” 最后大家考核蔡姐切的分量，蔡姐指哪儿切哪儿，五花肉、排骨、剁肉馅，都是一刀准，赢得阵阵喝彩！ 王主任对文经理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今天真是开眼了，你这管理水平和技能真不错！” 文经理摆摆手：“管理是我的职责，具体的方法和考核技能，是夏会计根据个人能力量身定制的，还监督练习了很多次才达到的。” 王主任一想：“还有这样的营业员，考虑问题真周全。”文经理点头称赞：“一会儿你再看她的表现就知道她工作、学习有多用心了。” 在大家的一片称赞声中，母亲轻轻摆手，高兴地说：“下面咱们去会议室，大家也累了渴了，先休息喝点茶，再进行最后一项。”此时母亲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觉得这次的展试很成功。 文经理带着大家进会议室，大家看着墙上的锦旗奖状，喝着茶水，热烈地讨论着刚才看到的比赛，争论哪个难度更大，哪个更需要技巧…… 秋姐松了口气，去找安姐和蔡姐询问情况。 安姐圆圆的眼睛带着笑意：“你那边情况咋样？”“有个不服气的认输买走了那个镇店之宝。” 大家有说有笑，秋姐边摘下套袖边拍打衣服，念叨着：“我是第一个讲，真有点慌，说着说着，就忘了，这就是平时干的工作，后来就自然了！ 我想起夏组长说，做自己擅长的，她给我写的纸条：记住卖的商品名称、价格，收款用心算，有能力就记住商品的差别，好给顾客推荐。” 安姐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用带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说：“我从蔡姐那儿打听的要求是快准对，我就明白了，自己没啥特别的技能，就是准。平时练得多就准了。” 安姐看着她们：“我倒没慌，就是怕突然失手丢面子…… ” 这时蔡姐大着嗓门说：“我没想那么多，这是我的地盘，有啥好怕的，我都干习惯了，拿好刀好好干活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