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蜷起身子，面上神情扭曲可怖。</p>
终于在片刻的拉扯后，他的身形、外貌开始缓缓变化。</p>
体内有一股被封印已久的能量，顷刻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便如瀑布倾泻，汹涌浩荡。</p>
阿布在地上挣扎了许久。</p>
曾经的记忆也如潮水一般，朝他袭来。</p>
片刻之后，这具身躯终于适应了解封的能量。</p>
他缓缓抬头，与那女子对上目光，阿布终于喃喃开了口：“小九，小九……”</p>
女子那泛红的眼眶里瞬时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翻滚着坠落。</p>
“我终于找到你了，小九……原来你没死。”</p>
此刻的阿布，已经恢复成了相柳的模样。</p>
顷刻间，青丝变白发，他记起了一切。</p>
相柳挣扎着朝女子挪动，当他的手碰着墨玉制成的石台后，手指不由得瑟缩一下，接着他握紧女子冰凉的手，颤抖道：“你是羽族火凤，她怎么……怎么可以把你囚禁在寒气逼人的墨玉之上……”</p>
“相柳，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女子抽噎着，嗓音沙哑，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p>
相柳拨开几缕散落在她额间的发丝，女子的容颜渐渐清晰。</p>
虽是消瘦憔悴，却依然掩盖不了那一份天然去雕饰的美。</p>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相柳挥手收回光幕，神情开始慢慢扭曲。</p>
“那女子叫小九？”卿月眉心蹙了蹙，“她是羽族之人？”</p>
不等相柳开口，她便猜到了：“所以，那山洞中囚禁的是九凤神女？”</p>
相柳的眼神黯淡下来，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希冀和欢愉，内心的苦痛如一笔浓墨，席卷着他的整个世界。</p>
“不错，她是招摇山朱雀古神的女儿，亦是西王母座下神女，九凤。”</p>
“我曾经在古籍中读到，九凤神女出身招摇山，从族谱上看，她还是我的亲姑姑。后来她被西王母选中，入天山修行。可是却被……”话及此处，卿月捂了嘴，她下意识的瞅了相柳一眼。</p>
“书上说，后来九凤神女被上古龙蛇族相柳侵害，后因不堪忍受奇耻大辱，消失于天地间。都说她死了，是被我害死的。”相柳接着说道，声线略微颤抖。</p>
“所以她并没有死，她如今还好好的，只是被西王母囚禁在那处山洞中？”陆璃牵着卿月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生怕相柳发了狂。</p>
“好好的？”相柳扯出一声苦笑，“她本体是火凤，哪里经受得住墨玉寒冰带来的刺骨煎熬？九只锁链，亦是锁住她的九道生魂！八万年了！八万年了啊！西王母没有要她的命，可这是要她生不如死！”</p>
相柳的瞳孔又被怒气燃烧成一片通红。</p>
“我想救她，可是怎么也砍不断那些锁链。怎么也没有办法带她离开那处山洞。于是我问上元，西王母何时出关。上元不知，我便要硬闯她闭关之所！上元拼尽全力，才设下诛魔阵法。可是小师父你看，这阵法对我管用么？我早已破了阵，若非那时看见了你，这天山瑶池早被我杀了个精光！”相柳越说越激动，连呼吸带起的胸口起伏也越来越明显。</p>
卿月倒吸一口凉气，“相柳，我答应你，帮你救出九凤神女。但是血洗天山，一定会被神族追责，到了那时，你如何再与九凤相见呢？”</p>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救出小九，其他什么都不管！自然……”相柳的眸子忽而柔和下来，“若是我闯了祸事，绝不会把小师父供出来。”</p>
卿月愕然，微微怔愣。</p>
三百年了，曾经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还被相柳记着。</p>
“你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你和九凤神女的故事？”</p>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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