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年十八站着如喽罗

就在此时，叶君接过了啤酒。 “你的新电影我看了，拍的不错。” 沈清嘿嘿一笑，接着有些骄傲的表示。“我拍的电影哪有烂的呀？” 这一句话给叶君逗乐。小声地吐槽了一句“得了吧”，拿起了啤酒小饮一口。 “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还算可以，这个小城生活节奏很慢，很适合我这种人。” 烧烤店逐渐的嘈杂了起来，有一些汉子喊着服务生，表示自己点什么。 十分的豪爽。 叶君看了看外面，小口的吃着羊肉串。他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忧郁和迷茫。 即使他今年已经过了二十二岁，但眼睛仍旧是清澈的眼睛。 那是赤子有的眼睛。 “挺意外的，没有想到那部电影竟然在这里也有放。我以为很冷门，只有少数的影院愿意放映。” 叶君的语气平淡如水，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变化。 “我看了，你变得成熟了，那是一部好片子。” “让我最感到意外的是你的演技，你竟然真的能把那么复杂的角色演绎好，真了不起。” “看来这么多年，你瞒着我偷偷学了不少。” 沈清笑了，拿了瓣蒜在自己的口中咀嚼着，开始狂喷唾沫星子。 “那是你眼拙，看不出我的优秀来。” 二人一句接着一句的闲聊，更像是你提问一句，我回答一句。 平淡这两个字不应该出现这对老朋友身上。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搭档，经常会从天亮聊到天黑，并乐此不疲。 现在这个情景，显得有些尴尬。 “我缺个摄影师，跟我来拍电视剧吧。算我求你。”嬉皮笑脸的沈清严肃了下来，然后把一根羊肉串放在了他的面前。 叶君迟疑了。 沉默往往象征着一种态度，勉强的挤出来一个笑容，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想什么呢，我不是之前跟你说了吗？我以后不拍这些东西了。” “哎，没天赋真的不行。只能说命苦不能怨政府。” “我父亲为了让我上大学，已经拼尽全力了，现在他也老了，他也希望我有一个安稳的工作。” “最好再谈个女朋友。哈哈哈哈。” “我这人挺闷，估计以后得让你帮忙。” “沈清啊，你是有天赋，从咱俩当朋友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能够拍好电影，在那种情况下你都能坚持下去，肯定能成嘛。” “我还是想待在这里，我不想要……” 沈清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反问了一句。 “那你快乐吗？” “你问问自己，你真的不想这个东西吗？” “热爱真的跟火一样，是最隐藏不住的东西。” “你只是在逃避！” “最后再说一句，你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而且你也没有什么好演技。” 叶君表情凝固，他并不是不想要跟沈清拍电影，更多的是一种愧疚。 他在沈清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他。 沈清从始至终，都只有叶君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这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沈清现在一飞冲天，是因为他努力。 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努力就像是不断的敲一个锁住的门，没有人知道门在什么时候会开。 “犹豫个屁！你真以为当婚礼摄影师就能够拿奥斯卡呀。” “你说你要成为全华国最好的摄影师，你连国内a类的电影节奖项都没有拿，真的甘愿放弃吗？” “再过三年你就三十岁了，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叶君表情也异常的痛苦，如沈清所说，他当婚礼导演当的并不快乐。 还有人的生命是一帆风顺的，是一个阶段一个坎。 和他搭档的人完全不理解他，做什么都不随心意。他的想法都要溢出来了，但就是实现不了。 虽然他选择来到了这个小城市，决定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坐在归乡火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从此电影只是爱好，不再是人生。 但是很可惜，他无法舍弃。 当他八岁的时候拿起十六毫米摄像机拍摄人生第一个短片的时候，从那开始他的人生就和电影结缘。 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了哪里。而父亲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小镇青年。 当叶父看完第一部电影长片《七武士》时。大受震撼，动弹不得。 他不在追寻他的爱情，便开始把后半生都投入到电影之中。 于是便开了一家dvd售卖店。 …… 叶君双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泪水已经溢了出来。 “谢谢你，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幸福。” “你能够在这个时候找到我，我很感动，真的。” “但是——” 语气也变得激动，眼泪飞出了他的眼眸。那是一种对压抑生活的发泄。 “在我五岁时，我看了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卓别林的《摩登时代》。” “那是我的父亲带我看的，他没有想到我竟然对这个东西这么感兴趣。” “我在那个时候像开玩笑似的说，我想要当一位摄影师，而且当国内最好的摄影师，拍出像《二零零一太空漫游》似的电影。” “我头一次看到我的父亲那么激动，他花费了所有的钱买了一架小型的十六毫米摄影机。” “花了整整五个月的时间，我写了一个很童真的故事，大体的故事内容有些忘记。” 吃这一次烧烤的时候，叶军说了很多很多，把自己的眼泪都说干。 沈清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那年十八，站着如喽啰！ 叶君说了很多，最后又止住了。 二人相视无语，最后叶君饮了一大口啤酒。他紧咬着自己的牙齿，再度哭泣起来。 “我…我想拍电影。”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沈清耸了耸肩，依旧是一脸的无所谓。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火车票。 放在叶君的桌前。 “这张火车票七十块五，记得还我。” “你……”叶君有点哭笑不得，最后接过了火车票。 由于沈清购买的车票是凌晨四点钟，大人便就来到了火车站，坐在座位上慢慢的等待着。 在酒精的催化，叶君渐渐的睡着了。 他梦到了十八岁那年，他在母校的晚会上发誓。 含着泪说道，他要考入京城电影学院，成为整个华国最优秀的摄影师。 梦醒，沈清喊醒了他，火车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