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姨从厨房出来同伊唇打招呼,伊唇打量了瞿姨几眼瞿姨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在瞿姨的认知里伊唇无事的时候总是带着一双清冷的眼睛打量别人,并不说话。瞿姨怔了怔询问“四小姐” “瞿姨,伊家老宅大房太太如今还在吗?”伊唇视线转回电视屏幕上,电视里正播放着港剧古灵精探,正播放到卓琪遭枪杀,家隽涉嫌谋杀的片段。 瞿姨看了一眼电视,心下暗自思量伊唇的用意,视线移向伊唇,她就穿了一件宽松的橘『色』『毛』衣,浅蓝『色』牛仔裤,『毛』衣领子裹着她的下巴,连带双脚也屈在沙发上藏在『毛』衣下摆里,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缩在衣袖里。侧脸映着灯光有些柔和没了往日的冷硬。 “大老夫人03年发生车祸,我当时还同三少回去参加葬礼了。”瞿姨叹了口气,步子没动就立在楼梯口的位置“大老夫人当时那副样子简直是惨不忍睹。” “你见着了?”伊唇询问并未回头。 “警察当时找上门来,拿了照片的。”瞿姨温声解释。 “哦”伊唇淡淡回了一句,不再开口。 “陌少爷,您忙完了?”瞿姨冲二楼站着的南宫陌打招呼“四小姐,那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伊唇身子紧绷一瞬,又想到没什么好紧张害怕的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可是知道南宫陌在身后总觉得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心里升起烦躁。 瞿姨转身回了房间,南宫陌身子微倾,双手交叉放在栏杆上,目光沉沉的看着那个单人沙发上缩成一团的人,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心里暗自道伊唇,你现在都想方设法从别人口中探听蛛丝马迹了,心思真是不可小觑。 十分钟后伊唇没听见声响以为身后没人,于是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一些足以掩盖她打电话的说话声。手机一直震动不停,手机屏幕上白墨两个字跳动的厉害,似乎每一次白墨打电话都是如此的急促,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按了接听键以后,对面先是悉悉索索的一阵声音,还有各种起哄的嘈杂声响,伊唇皱眉想挂断电话的时候,对面传来白墨轻佻的声音。 “想了我没?” “没空想你,有事说事。”伊唇脸上有些淡淡的高兴,就像老朋友之间的寒暄,语气也轻快不少。 “你可真能伤我心。”白墨一副受伤的口吻惹得伊唇低低笑起来,许是听到伊唇的笑声有些微愣一时没了话。 “怎么了?”伊唇询问。 “没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苏嘉有个qq好友,真名叫刘佳佳,家在南都市,元旦节那天她说要来临江县。” “今天几号?”伊唇坐起身子,声音压抑着激动。 “12月14啊。” “还有17天。”伊唇算了一下,声音也轻快了几分“我元旦节去临江县,住你那,你记得收拾干净。” “天哪,你想和我睡一张床?”白墨惊呼。 “白墨,我看你又是皮痒了吧。”伊唇板起脸威胁一声,随即又念了一句“又不是没睡过,你至于激动成这样?” 白墨不知道还说了什么,伊唇挂电话前听见有人叫他算钱,身边还有打火机的声音。白墨跟她最喜欢耍嘴皮子,而伊唇刚开始恼怒后来习惯了就配合他反将一军,更何况她还听见苏嘉也在旁边说了句话。 伊唇关了电视,起身上楼的时候就看见趴在二楼栏杆处的南宫陌,心下一拧,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但是转而一想电视声音那么大她说话声音也不大,应该没听见她说什么,又觉得释然,抬步往台阶走上去。 南宫陌将伊唇的反应尽收眼底,刚看见他的惊愕,然后怒气,随后又释然,此刻是一脸坦然。南宫陌的房间在伊唇的旁边,里的很近,伊唇要回房间免不得和南宫陌撞见,打招呼她不想,不打招呼又显得心虚。 南宫陌倒是先一步在她上了楼转身的时候就已经进了房间,伊唇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翌日,傅雅九点准时来祁龙苍,伊唇还没起,傅雅询问瞿姨,瞿姨让她自己上楼去,伊唇在房间等她,傅雅今早出门的时候右眼皮一直跳的厉害,民间说法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傅雅一直心绪不宁,此刻祁龙苍也比往日的安静。 在伊唇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听见声响,又敲了几声,还是没人回答。傅雅转身往前走几步站在栏杆处,想询问瞿姨伊唇是不是在房间里却看见伊唇从门外进来,刚从厨房出来的瞿姨也是惊讶不已“四小姐,您不是在房间里吗?” 伊唇没有答话,步子却顿了一下,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瞿姨又抬头看了一眼傅雅,那眼神里的凌厉却是让瞿姨和傅雅都不自觉的退了半步,伊唇旁若无人的上楼来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傅雅又转身往另一边走去“去书房吧。” 傅雅压下心里的疑『惑』跟着伊唇过去。 书房有大概100平米,是个正方形,四周除了门的地方都排有书架,书架上各类书籍井然有序排列着,傅雅是第一次进来,也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间书房。 书房中间一张上好的雕刻细致纹路的方形红木书桌,桌子上只放了一个笔筒还有一盆仙人掌。桌子四周放着配套的雕花红木椅子,每个书架相连的拐角有四个灰黑『色』的棉质单人沙发,看质地和样式应该是harborhoe特别定制的。 伊唇先一步找个单人沙发坐下,冲傅雅挑眉“随便坐吧。” 傅雅看了一眼伊唇,走到书桌前一个椅子坐下正好和伊唇侧对着,距离不远不近,既不是适合聊天也不适合谈判,傅雅猜不到伊唇的用意。 伊唇伸手从够得着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书皮是黄褐『色』的牛皮纸,牛皮纸上没有书名,里面的书页也是黄褐『色』的,颇有古典书籍孤本的味道,有些年头了。 过了好半天,伊唇翻了四页书,头也不抬淡声询问“兵者,诡道也。这句话傅雅姐姐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傅雅表情一僵,随即嘴角扯出幅度,笑容可掬,语气柔婉“这句话出自孙子兵法,说的是用兵作战,就是诡诈。” 伊唇嘴角勾起,含笑慢悠悠开口“前几天看了一个化学题,看见一种叫做lsd的物质,你知道是什么吗?” 傅雅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脸『色』有些发白,交握的双手颤了几下松开塞进大衣口袋里面,暗自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才缓声开口“我是文科生,化学成绩一向不好。” 伊唇啪的一声关上书,余光瞥见傅雅身子抖了一下,这才抬手将书放回原处,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抬眼打量傅雅,莞尔一笑“lsd俗称‘二乙酰胺’,它是的一种衍生物,是天然麦角生物碱的一种化学成分。” “哦,是吗?”傅雅干笑两声“看来你成绩很好。” “lsd呈白『色』无味,其有效剂量为微克水平,以致肉眼很难察觉,10微克就可产生明显欣快,50-200微克时便可出现幻觉。我还以为傅雅姐姐知道呢,不然为何在给我治疗的香炉里添加lsd,哦,还有我喝水的杯子里也有。”伊唇一脸谈笑风声的模样,目光友好不做作,本就好看的脸因为嫣然一笑美的不可方物,却让傅雅后背发凉,平白的莫名不安。 伊唇看着傅雅一副紧张又镇定的模样轻笑一声“你可是想起来点什么了?” “这话从何说起,香炉里面是薰衣草,你喝水的杯子我只加过一次少计量的安眠『药』目的是为了让你放松,好好睡一觉。”傅雅眼神闪躲,气息不稳。 “是吗?可是瞿姨告诉我不只有熏香和安眠『药』啊。”伊唇一脸无辜的看着傅雅,那模样就像不谙世事的孩子,单纯至极。 “这瞿姨分明是诬陷我,我得找她当面对质。”傅雅一拍椅背噌的一声站起来,见伊唇一脸坦然的看着她有些骑虎难下,这时候一定不能找瞿姨对峙,她非常清楚。 伊唇突然笑得开怀,让傅雅蹙眉不悦,神『色』松散一分。伊唇站起来走到傅雅面前拍了拍傅雅的肩膀“跟你开玩笑的,想吓吓你。” 傅雅眉开眼笑,伸手点了点伊唇的的额头“你这丫头,简直” “你说的对,心病还要心『药』医,最了解我的是我自己,所以以后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想自己先试试”伊唇目光灼灼,语气诚恳,倒让傅雅不好拒绝。 “那好,以后有需要可以尽管找我。”傅雅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那你送我的手机”伊唇试探『性』的问。 “送你的就是你的。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傅雅说完不等伊唇回答,便拿起包急匆匆的离开书房。伊唇看着傅雅的背影『露』出一抹讥笑,抬步跟着出去。客厅里傅雅碰见瞿姨回头看见伊唇趴在栏杆处一脸微笑的看着她,于是意味不明的看了瞿姨一眼离开了。 瞿姨抬头看二楼的伊唇,距离有些远她无法扑捉到伊唇眼里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