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幽长的巷道里脚步声此起彼伏又杂乱无章,时不时响起高亢的喊声,在回声中内容听不真切,似乎是在找什么人。</p>
一声炸雷震得岩壁抖了抖,角落里瑟缩的少年猛地一颤,瘦弱的身子直往墙脚里挤。</p>
在昏黄灯光下,破烂的麻布下裸露出来的皮肤满是伤痕,披头散发的脸上泪痕污渍一片,看起来十分可怜。</p>
“人在这儿!”士兵看起来懦弱又胆小,但因为找着了人脸上隐隐有些兴奋,不知是否是因为常年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十几岁的少年气色却显得苍老颓丧。</p>
“啪!”将军反手给了身后的男子一巴掌,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足以见得酆晚慈有多愤怒。“距离上次贼人闯入仅两日,加强了两倍的守卫却还是出事了,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何?”</p>
“报告将军,地牢里的老鼠溜了两只,已经派人去追了。”这是一个美貌的女将士,天生黝黑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气势逼人,冷淡的样子似乎只是过来打个招呼。</p>
“只有一人,另外一个已经被送回地牢了。”被打的副将整理好情绪,冰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廉攀说完也转身跟上了队伍。</p>
“将军……”史芊芊捂着受伤的右臂迟迟赶来,她看见廉攀脸上的淤青一愣。“您是怀疑副将吗?”</p>
“地下守卫森严、机关重重,可偏偏逃出去的是她,这怎能叫我不怀疑?”酆晚慈黑着脸,说出的话焦急又无可奈何。“你的伤没事吧?”</p>
“谢将军关心,属下并无大碍。只是芊芊技不如人,还是让人逃跑了。”史芊芊低着头掩饰自已的不安,心想,阿燊应该见到人了吧?</p>
“老鼠……哈哈!我们这群人才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是吗?”酆晚慈想起女将的话,看着边上的煤油灯忽然发笑,似乎并不在意“囚犯”出逃一事。</p>
他们是被人从战场上急召回这个牢笼的,当时每个人都以为是王城出现了什么变故,抛下边境几十万将士赶回了邶泾,却没想到接到的命令只是捉拿叛贼。</p>
当时的主将并不是酆晚慈而是禹城岑府的岑亟,只有他一人毅然决然地抗旨带领将士进了战场。</p>
虽然担心王城的安危,但岑亟的职责是守卫边境,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扔下众人。</p>
边境只有岑亟一个主帅,来犯的小国趁机结盟攻打,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幸好援军及时赶到,伤痕累累的主将才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p>
抗旨本就是杀头之罪,岑亟之举可酌情处理,但北王怎么容忍自已的权威被挑战。东方云替施以“吊鞭”之刑,双手绑束吊在军营门口鞭打一整日,因为夜里温度骤降,功名赫赫的岑亟将军就这样冻死在了他最爱的军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