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咒语的终结,四周顿时狂风大作,那背后的异物似感意外,口水的滴落戛然而止。空气仿佛被西伯利亚的寒潮侵袭,冷得凝结成锋利的冰凌,发出阵阵清脆的碎裂声。 风势愈演愈烈,超乎我的所有预期。大地似乎都在这股力量下颤抖,这是我首次施展此术,未曾料到其威力如此惊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划破夜空,那声音凄厉至极,让人难以分辨是风的怒嚎还是鬼魅的哀嚎…… 我心中猛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懊悔,仿佛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将宁静的天空捅出一个无法填补的窟窿!但转念间,我意识到,此刻的后悔已如风中残烛,无力回天。一股股寒意,冷冽而神秘,沿着我肌肤的每一处缝隙,悄无声息地侵入我的身体,带来一种既强大又难以驾驭的力量。这力量让我全身颤抖,仿佛体内蕴藏着一头亟待挣脱束缚的野兽,渴望着释放。 这股力量,霸道至极!即便我深知这是源自邪术的馈赠,但在感受到它那令人震撼的威力时,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上扬,泄露了内心的悸动。我轻轻握紧拳头,那咔嚓作响的声音,如同强者间的低语,预示着力量的觉醒。 我缓缓转身,目光与秀云那沉重而复杂的视线相遇,我们之间,仅隔一线之遥。她的眼中闪烁着几分畏惧,对我此刻的状态似乎感到不安,不自觉地向后退缩了半步。然而,我无暇顾及与她的对峙,一是因为“百鬼天降”的时限仅有短短一刻钟,时间紧迫,不容迟疑;二是池敏浩的失踪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让我焦虑难安。更为棘手的是,池敏浩此刻附身于秀云,使我无法直接对他采取行动。要想解决他,首要任务便是将那鲶婴的魂魄从秀云身上剥离。 邪灵附体之事,虽与鬼魅缠身相似,但卸除魂魄之法,我曾在池敏浩口中略有所闻。只需紧紧掐住她右手的中指,便能迫使鲶婴魂魄现出原形!我无意与秀云多费唇舌,手臂一挥,直取她右侧的胳膊! 在这“百鬼天降”之力的加持下,我的速度快得连自己都感到震惊,秀云刚欲后退,我的手已如铁钳般扣住了她的臂膀。然而,在触碰到她胳膊的刹那,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秀云身为活人,即便是被邪灵占据,其肢体也应充满生命的温热与弹性,可我手中的触感,却如同握住了一段枯槁的枝条,干瘪而无生气!显然,站在我面前的秀云,只是一个虚假的幻影! 正当我准备置之不理,继续追寻池敏浩的踪迹时,姜渔歌这个名字引起了我的兴趣。姜渔歌绝非等闲之辈,他曾涉足太岁船,那片神秘之地。我愈发觉得,鲶鱼之谜与太岁船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婴儿化为鲶婴,其过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我谨慎地发问:“你与姜渔歌相识?” “若非姜渔歌与木秀云,我又怎会沦落至此!姜家人,皆该受罚!我本无意伤你,但你偏要插手此事,今日,就用你的血,解开锁龙井的封印吧!” “锁龙井!”秀云之言如惊雷轰顶,未及我做出反应,地面上那断臂竟自行飞回,与秀云的身躯重合,随之而来的,是一团浓厚的黑烟。黑烟散尽,一具身披破旧寿衣的干尸赫然立于眼前,证实了我的猜测——真正的鲶婴寄宿于这干尸之上! 那干尸是一名男性,瘦骨嶙峋,形同枯木,从其腐朽的程度判断,至少已死去一二十年。 “我的朋友在哪里?”在冲突爆发前,我迫切地想要知道池敏浩的下落,内心深处坚信他的失踪与眼前这干尸脱不了干系。 干尸的嘴缝间逸出缕缕黑雾,伴随着嘶哑的嗓音,缓缓说道:“他?与你相同,陷入了我的幻术之中。事实上,你们二人皆在这院落之内,只是彼此视而不见。放心,不久之后,你们自会相见!” 干尸发出一阵干涩而诡异的咯咯笑声,其头部轻轻一颤,仿佛触动了某种古老咒语的开关。在这张布满皱褶、干瘪如羊皮纸的脸上,两根筷子粗细的胡须竟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骤然冒出,仿佛被压抑了千年的生命之力瞬间爆发。前一刻还是一片荒芜,下一秒便如狂风中的野草,迅猛生长,转瞬之间化作两条鞭状物,嗖地一声,左右开弓,紧紧缠绕在我的脖颈之上,带来一阵窒息的紧迫感。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我心中暗自咒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乎我的想象。谁能料到,这上半身化为干尸的鲶婴竟能施展源自其本体的诡异法术?一边腹诽着自己的不幸,我连忙松开原本紧握的她的一只胳膊,双手条件反射般扣住那两根滑腻的胡须。然而,这些胡须表面覆盖着一层黏稠的液体,触感如同握住了一条活蹦乱跳的泥鳅,滑不留手,任凭我如何用力,也难以找到借力之处。 正当我挣扎之际,干尸的嘴角下方,咕咚咕咚地鼓起了两个乒乓球大小的水泡,伴随着细微的噗嗤声,这两个水泡仿佛被无形之刃割破,裂口处再次窜出两根手指粗的胡须,带着一股不祥的气息,目标直指我的胸膛。这些胡须仿佛拥有生命,穿透衣物,如同贪婪的水蛭,企图深入我的肌肤之中。剧痛如影随形,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骨髓中噬咬,而干尸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冷酷的嘲笑,仿佛在享受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面对这绝境,我决定孤注一掷,将反击的焦点转移到干尸的双臂上。即便是在死亡的边缘,我也要让这怪物付出代价!利用我们之间的近距离,我闪电般抓住它的双臂,随后猛力一扯,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干尸的双臂竟被我硬生生撕下。然而,它迅速后撤,拉开距离,而那些胡须则如铁索般勒紧我的喉咙,窒息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我拼尽全力与那些胡须较劲,试图挽回一线生机,但绝望如同夜幕般迅速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