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看起来空无一物啊?我都捞了这么久,别说宝贝,连个影儿都没见着!”池敏浩显得有些懊恼。 “怎么可能一无所获?若真如此,那位白老太太岂不是在故弄玄虚?”我心中疑惑更甚,为求确认,手在水中细细探查,却依旧一无所获。难道,那至关重要的物品已被他人捷足先登? 正当此时,楼梯上传来细微却清晰的脚步声,预示着不速之客的到来。我迅速环视四周,发现屋内还隐匿着一扇门,未及多虑,便拉着池敏浩闪身进入,将门轻轻掩上。屋内漆黑一片,门闭合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暂且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静候外头的动静。 那脚步声逐渐逼近,最终在丹炉旁戛然而止,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哗哗水声,似乎有人正将某种液体倾倒入炉中。好奇心驱使我小心翼翼地拉开一丝门缝,窥视外面的情景——只见一具纸人,手持坛子,正将珍贵的龙气缓缓注入丹炉之中! 目睹此景,我不禁心头一震,难道我们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那所谓的丹炉,恐怕并非寻常之物,极有可能是驱动这艘神秘船只的动力核心,一个形似古老锅炉的存在。否则,为何要将龙气灌注其中?这一想法在我脑中愈发坚定,不禁暗自发笑。那位白老太太或许只是道听途说,对真相并不了解,否则她也不会在那炉前徒劳无功。 如此推断,白老太太真正寻找的宝物,或许仍藏于这艘船的某个角落。但我对此并无太大兴趣,我的首要目标是治愈锦城,至于那些身外之物,就顺其自然吧。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只会徒增危险。 纸人完成任务后,悄无声息地离去,我趁机再次审视这间布满灰尘的房间。室内陈设简陋,一张积满灰尘的长方形矮桌,两旁摆放着几个古朴的蒲团,桌上一座小巧的铜香炉孤零零地立着,周遭的一切都透露出被遗忘已久的荒凉与破败。 除却那铜香炉,桌上再无他物。此地不宜久留,我与池敏浩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即刻启程。毕竟,解救锦城才是当务之急,至于这艘充满谜团的太岁船,最好还是尽早远离。 夜色已深,当我们匆匆返回老池家时,已是凌晨四点光景。锦城的房间透出昏黄的灯光,如同恶魔窥视的眼眸,透过窗棂,显得格外诡谲。 院落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初雪,仅够覆没地面,手电筒的光束下,两行足迹清晰可见。足迹大小不一,大的显然是锦城所留,而那较小的一串,则属于白老太太无疑。锦城的足迹从屋内延伸而出,随后,大脚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老太太细碎的步履,径直朝向老池家东北方向的深处…… 看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暗自嘀咕,一股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笼罩心头,锦城恐怕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我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猛地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胆战。锦城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周身没有丝毫生气,屋内烛火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映照着他那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庞,生死未卜,让人揪心。 池敏浩迅速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锦城的状况,他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仿佛要从每一寸空气中寻找线索。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糟糕,锦城的魂魄被白老太太强行带走了。魂魄若离体过久,即便我们能将其追回,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对于魂魄分离之事,我所知极为有限,此刻,除了紧跟池敏浩的步伐,别无他法。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我焦急地问道,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桌面,心中猛然一惊——那盏平日里总是默默燃烧的油灯,此刻竟也不翼而飞!显然,白老太太的行动远比我们想象中更为狡猾和彻底,她不仅掳走了锦城的魂魄,连同那盏可能蕴含某种关键的油灯也一并带走。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意图?保家仙本应护佑家族,怎会反噬其主? “天亮之前。”池敏浩的回答简洁而沉重。 “这么紧迫?”我难以置信地追问。 “锦城这次的魂魄丢失,非同小可。寻常人说的丢魂,不过是三魂少了其一,尚有挽回余地。但锦城的情况,却是三魂七魄全数被白老太太摄走,这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真是匪夷所思,保家仙为何会对自家子弟痛下杀手?”池敏浩的疑惑,同样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老池家向来守口如瓶,家族内部的秘密,外人难以窥探。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忆起白天所见的那座神龛,决定前往最西边的房间一探究竟。或许,白老太太只是虚张声势,意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然而,当我急匆匆地揭开佛龛,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地破碎的白色陶瓷塑像残片,散落一地,如同锦城此刻的命运,支离破碎。 望着这满目疮痍,我恍然大悟,锦城此劫,十有八九是因为他无意间打破了白老太太的塑像,触怒了这位神秘的存在,从而招致报复。可为何老池对此讳莫如深,不愿坦诚相告?这番曲折,实属多余。 时不我待,我与池敏浩迅速收拾行装,循着地上清晰可见的足迹,一路向东北方追踪而去。足迹笔直延伸,最终在一座孤零零的坟茔前戛然而止。 命运似乎在戏弄我们,无论怎样辗转,终究还是回到了——坟头。我苦笑摇头,心中五味杂陈,若是早些意识到这一点,或许就能省去许多周折。 坟旁矗立着一棵粗壮的老柳树,树干粗如水桶,树皮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孔洞,边缘参差不齐,似是被某种野兽啃咬所致。冬日的寒风中,老柳树显得格外萧瑟,枝叶稀疏,却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气息。 手电筒的光芒划破夜色,照亮了坟前斑驳的墓碑,碑文依稀可辨,证实了这是锦城祖父母长眠之地。坟头杂草丛生,显然已许久无人打理,透出一股荒凉与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