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敏浩,那个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眼睛紧盯着电视屏幕,手中的筷子夹着粉丝,却因太过入神,粉丝已悄然滑落,他竟浑然不觉。 见此情景,我心中的戒备瞬间消散,既然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鬼鬼祟祟。众人一见我归来,立刻热情招呼,邀我共进晚餐。席间,立国满脸喜悦地宣布了他家即将添丁进口的好消息,那份由衷的幸福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而杨大哥,则是特地前来表达感激之情,他的身体已康复如初,生意也蒸蒸日上,这次北上采购,特意带回了几盒珍贵的人参,作为对我父亲的感谢。 至于赵敏浩,他那独特的年货——一箱箱的方便面和八宝粥,虽然让人忍俊不禁,但这份心意,却也实实在在,透着几分孩子气的纯真与直率。或许,在他眼中,这些速食品就是最好的应急储备,能让人在任何时候都能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与便利。这样的误解,倒也成了一种别致的幽默,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乐趣。 送走了他们,夜色已深,我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手中紧握着那本泛黄的《观星指南》。书页间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每一行字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是通往未知世界的密钥。我心中暗自焦急,生怕自己知识浅薄,在即将到来的旅途上遭遇不测。于是,我决定利用这宝贵的夜晚,尽可能地汲取书中的智慧。正如古语所言,临时抱佛脚,虽不能保证万事大吉,却也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而我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预感,这本书,将会是我旅途中不可或缺的指引。 次日清晨,天边刚露出一抹鱼肚白,我便匆匆起身,开始着手整理行囊。衣物、日用品、还有那本被翻阅得边角微卷的《观星指南》,一一被仔细打包。正当我忙得不可开交时,父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个略显陈旧的文具盒,眼神中满是关切。 “儿子,这是打算出远门吗?”父亲的声音温和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面对父亲的询问,我心头五味杂陈。大年将至,却无法陪伴在他身边,这份内疚让我一时语塞。但我明白,诚实比任何借口都来得重要,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爸,您怎么知道的?”我好奇地问。 “你房间的灯昨晚亮到半夜,爸就知道你肯定是在忙着看书。虽然我不懂你在看什么,但爸心里有数。”父亲的话语简单直接,却透露出他对我的细腻关怀。这位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汉子,竟有着如此温柔细腻的一面,让我心头一暖,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爸,我就出去几天,除夕那天一定赶回来陪您过年。”我承诺道。 “好,爸等着你。来,这个你拿着。”父亲边说边打开了那个文具盒,从中取出一沓整齐的钞票,那是之前二姐夫给的一万元,我转交给父亲后,他却又坚持让我带上。 望着父亲那双布满老年斑、因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这笔钱,凝聚着父亲无数辛勤的汗水,我实在不忍心接受。 “爸,我真的不需要。过年了,您还是留着这些钱,买些年货吧。” “傻孩子,出门在外别亏待自己,家里再紧也不能让你在外面受委屈。这钱,你拿去买几件体面的衣服,穿戴整齐些。剩下的,路上买点好吃的,别饿着自己。” “爸,我朋友会照顾好的,真的不需要太多钱……”我试图再次推辞,但父亲的坚持如同山岳一般,不容我拒绝。 那怎么能让人家一直破费呢?咱们家虽不富裕,但咱们讲究的是自力更生,不占他人便宜。父亲将那一沓带着体温的钱郑重地摆在我面前,眼神里满是期望与不舍,催促我赶紧整理好行装。厨房里,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那是父亲清晨六点便起身,特地前往县城精心挑选的新鲜猪肉,亲手剁馅、擀皮,忙活了一整个早晨的成果。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遵循一句老话——“上车饺子下车面”,寓意着旅途平安。明明我只是出一趟远门,但在父亲眼中,这似乎比古代的祭天仪式还要庄重,他生怕自己哪个环节考虑不周,就会让我无法平安归来。 餐桌上,父亲的叮咛如同细雨般绵绵不绝,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与人为善,切莫因小事起争执。我在他眼中,哪怕已长大成人,依然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孩子,那份深沉的爱,化作一句句不厌其烦的嘱托。 那是我此生中尝过的最美味的饺子,每一个都包裹着家的味道,父亲的关爱,以及离别的酸楚。以至于多年后,当父亲离世,我再也无法下咽任何一枚饺子,生怕那熟悉的味道会随风消散,连同那段温暖的记忆一同逝去。 上午十时,李玖狼准时驱车前来迎接我踏上旅程。他特意包租了一辆整洁的出租车,一路飞驰,驶向远方的林州。旅途中,我才发现李玖狼与那位司机似乎有着不解之缘,两人谈笑风生,话题不断,我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想插话却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索性闭目养神,让思绪随着车身的摇晃飘远。不知何时,困意袭来,我沉沉睡去,直到李玖狼轻声唤醒我,告知已到达目的地。 我揉搓着迷蒙的双眼,踏出车门,眼前赫然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上面书写着“美丽太行欢迎您”几个大字,苍劲有力,仿佛在欢迎每一位远道而来的旅人。 太行山,那片古老而又神秘的土地,此刻正以它独有的方式,向我敞开怀抱。 李玖狼正忙着从后备箱中搬运行李,这时,一个围着彩色围巾的少年,像是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满脸的兴奋与期待,快步向我们跑来:“九哥,我在这里!”我迅速打量了他一眼,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