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每一步都在加深他的绝望。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斜坡上一闪而过,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光明,给了他一线希望。 然而,追逐的过程并不顺利,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仿佛有意识地阻挡着他,枯叶如利爪般撕扯着他的衣襟,简国几乎是在与自然之力搏斗。最终,当他穿过那片混乱,只看到那个身影消失在斜坡的另一侧,心中既有不甘也有深深的恐惧。 此刻,坐在桌前的建国,额头上汗水涔涔,讲述这段经历时仍难掩内心的惊悸。琉璃口,这个名字对他而言,不再只是一个地名,而是与诡异、未知紧紧相连的代名词。村民们口耳相传的故事,那些夜晚中婴儿的哭泣声,以及纠缠不清的诅咒,都让这个地方蒙上了一层不可言喻的神秘色彩。而他和文琪的遭遇,只是琉璃口众多未解之谜中的冰山一角,让人不禁对那片林地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我看他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微微颤抖,连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为他斟满一杯温水,递到他手中,柔声安慰道:“喝口水,定定神。”建国接过来,双手紧紧环抱着杯子,仿佛那是此刻唯一的依靠,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战栗: 他回忆起那个夜晚,月色朦胧,影影绰绰间,他紧随那道神秘身影,脚步匆匆,穿过幽暗的林间小径,直奔坡上。随着距离的拉近,一阵凄厉而苍老的哭泣声穿透夜幕,清晰可闻,宛如利爪撕扯着寂静的夜空。那哭声饱含无尽的悲凉,建国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寒意,暗自思量,在这荒郊野外,怎会有如此怪异之事?但他转念一想,文琪还在家中,担忧与责任驱使他硬着头皮,鼓足勇气,一步步向那未知的源头靠近。 当建国费力攀上坡顶,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一株古朴沧桑的老槐树巍然屹立于斜坡之巅,树干粗壮,需数人合抱,枝叶繁茂,遮天蔽日,仿佛一位历经风雨的老者,静静守护着这片土地。月光斑驳,从密集的枝叶间漏下,为这幽静之地平添了几分神秘。 借着微弱的光线,建国注意到小庙前悬挂着一盏摇曳的油灯,昏黄的火苗在风中跳跃,为这幽暗的环境带来一丝温暖。油灯下,两位身影依稀可辨:一位是低头抽泣的老太太,面容憔悴,另一位则是他熟悉的身影——文琪,正轻声细语,试图安抚老人。 建国见状,心中虽有千般疑惑与不安,却也顾不上多想,手脚并用地攀爬过去,急切地呼唤着文琪的名字。他的声音中既有重逢的惊喜,也有难以掩饰的惊恐。 “文琪,你这是在做什么?可真是快把我吓死了!” “哎呀,你嚷嚷什么?没瞧见大娘正伤心着吗?”文琪抬头,眼神中带着责备与无奈。 “她怎么了?”建国不解地追问。 “她的衣服不见了。”文琪简短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同情。 建国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愕然,再次确认道:“大娘,您说什么?衣服不见了?” 老太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重复道:“就出去一会儿的工夫,我的衣服就没了。那可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镶嵌着几十颗宝石呢!” 明眼人都能察觉,这位看似平凡的老太太绝不简单,深夜外出只为寻找遗失的衣物,这背后隐藏的秘密,让人不禁脊背发凉。而建国夫妇,或是出于纯真,或是被某种力量迷惑,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热心地提出要帮助老太太寻回衣物。我心中暗自叹息,预感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老太太见二人答应帮忙,竟奇迹般地止住了哭泣,目光炯炯地询问他们的来意。建国夫妇坦诚相告,将他们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老太太闻言,指了指身后的小庙,缓缓道出一个惊人的秘密:“这里供奉的是娃娃庙,极为灵验,只是里面的娃娃已被求愿之人取走殆尽。” 文琪一听,顿时如遭雷击,瘫坐在地,眼神中满是绝望。难道命运真的如此不公,连一线生机都不肯给予? 然而,老太太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一束光,穿透了黑暗:“孩子,别怕,我看你们心地善良,便告诉你们一个法子。庙内香案上的那堆土,正是制作娃娃的材料。你们取些土来,我亲自为你们捏一个泥娃娃。” 文琪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老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语气坚定:“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会骗你们呢?” 两口子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决定尝试那看似荒诞不经的方法。他们踏上了前往娃娃庙的崎岖小径,心中交织着忐忑与期待。庙宇古旧,香火缭绕,他们虔诚地在众多泥娃娃中挑选了一个,那娃娃眼神中似乎蕴含着不凡的灵光。回家的路上,两人轮流紧握着那小小的泥偶,仿佛握住了未来和希望。果不其然,几个月后,文琪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两颗疲惫的心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喜悦。 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两夫妻沉浸在即将为人父母的憧憬中,以至于那件答应为老太太寻找衣物的事情,逐渐被日常的欢声笑语所掩盖。建国对文琪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每天的产检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每一次医生肯定的点头,都是对他们未来希望的加固。当b超图像上清晰显示出是个男孩时,两人的喜悦达到了顶点,仿佛一切的等待和努力都有了最好的回报。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残酷的玩笑。分娩之日,期待中的啼哭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沉寂和医护人员的叹息。那个未能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小生命,成了夫妇心中永远的痛。文琪自那以后,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终日恍惚,言行举止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与疯狂。建国的母亲曾试图描述过那些令人心碎的场景,如今亲眼目睹,我的心情也变得异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