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微微斜眼去看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对方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已经入定的高僧。</p>
这样说下去不是没完没了？眼镜为什么能让人看得清，因为有镜片，镜片是什么？……这简直是个灾难……</p>
“那只是个传说。”夏苍乔硬生生截住话头，转了个弯，一脸严肃道：“说书人讲的。”</p>
轻轻地哼声在安静的桌上响起。夏苍乔抬头，看到对面那个刻薄书生，对方眼里是毫不遮掩的鄙视之意。</p>
他撇撇嘴，拿起筷子捧起碗闷头吃饭。</p>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他开的头，结尾却如此让人诧异。司空定忍不住笑起来：“苍乔，我一直想问，你是真的失忆了？”</p>
“失忆了。”夏苍乔的声音闷在碗后，死也不把脸露出来。</p>
“可是我总觉得多了点别的什么。”司空定摸摸下巴：“虽然是少了记忆，却多了其他的东西。”</p>
那书生转头道：“也许就是这副比以往更狂傲的语调吧。”</p>
司空定哈哈大笑，却是不置可否。之后的一顿饭，吃得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p>
……</p>
酒足饭饱，夏苍乔悲哀的发现自己走不动了。</p>
他手撑在腰后，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夏云卿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跟在他旁边。</p>
“最后那场戏……嗝……好看吗？”夏苍乔难受地问道。</p>
“……还好。”</p>
“我就看了个开头。那个画的一脸鬼样的男人出来后，我就吓晕过去了。”</p>
夏云卿看了他一眼：“大哥你是睡着了。”</p>
而且睡着的速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明明戏锣才敲响。</p>
“呃……”夏苍乔眨眨眼，“没办法，这三个月吃了睡睡了吃。别的本事没练出来，倒是睡功增长不少。”</p>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门口。</p>
门下的石阶，谷小和轿夫早早就等着了。看见两人出来，谷小帮忙拉开轿帘。</p>
看到谷小，夏苍乔想起来了：“我说总觉得少了什么，你没跟我进去？”</p>
谷小苦笑：“少爷你说笑了，我们这些下人是只能等在外面的。”</p>
夏苍乔挑眉：“那你吃的什么？”</p>
谷小舔了舔干渴的嘴唇：“随、随便在街边吃了点，少爷不用挂心。”</p>
……</p>
对其他人不熟，不等于对谷小不熟。</p>
这三个月始终跟在身边的只有这个样貌清秀，身板瘦弱的少年。夏苍乔重生到现在，头一次拉下了脸来。</p>
暗色的夜幕下，白皙的肌肤衬着微微泛冷的眼神。眼波流转，清风托起耳前长发，月白长袖微微扇动。夏云卿竟也有些不敢说话了。</p>
“你没吃？”夏苍乔习惯性抬起手腕，却发现没表，顿时一咂嘴：“啧，几点了？”</p>
这群人里，唯一适应了夏苍乔说话方式的只有谷小。他立刻明白过来，恭敬道：“亥时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