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时时候,展昭从验尸房出,欲前去总兵府。 冬日戍时,夜色已浓,四下掌灯。刑司衙门几班衙役、侍卫倒替,举着火把,巡视府衙,不错漏一个角落。 一路走下来,展昭满意刑司防卫,将要出府,到府门门前的时候遇见了周雀和赵初焰。 展昭闻到一股腌制的酱香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就是很香。 这两人不当不正站个门口处地方,面朝门,背朝里,站在一块,靠在一起,头脸垂,不知道在干什么。 总兵府那边事急,不容耽搁,展昭无意驻足,便叫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周雀立时转身。 赵初焰双肩抖,转过身来,人突然间变矮了几分。 周雀在吃饼,边吃边叫道:“哎呀,展大人!” 赵初焰不说话,嘴里全是饼,手上捧着一桑皮纸纸袋,里面放着她刚从外面买回来的酱香饼。 “展大人,这酱香饼味道可好了,你可要来点?”周雀问展昭。 “不必了,我还有事。”展昭答一声,抬腿就要走。 赵初焰听见自己心里有无数个不同声音“要不要和他说话?要说什么呀?问问他去哪里呀,让他保护好自己;再不说话就来不及了呀……” 展昭从周雀身边过,赵初焰侧脸,终于忍耐不住递过去自己的眼神。而他已经离府,她只看见他的衣角。 赵初焰低头,她有一肚子的话无处诉说,而他是有多讨厌她才会一句话不和她说,就连看她一眼都不看…… 周雀在旁,嘟囔一声:“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了?他这会出去肯定是去总兵府了。” “不会有危险吧?”赵初焰问,觉得心慌,觉得心口悬针,恨不能立刻冲出去跟上他,可是她凭什么。 “不会的。说不定,明天等他回来叶少轩那案子已经破了。你放心吧,等他回来了我派人去通知你。”周雀知赵初焰心思,也不点破她,只暗暗顺她心意,宽她心思。 “不用,不用。”赵初焰假笑,又道:“你忙你的吧,我,我这也回去呀。这酱香饼留下来你吃吧。” 她把桑皮纸袋留给周雀,自己就走。 “真不用了呀?”周雀再问赵初焰,他觉得她很是奇怪,此举不寻常,必然还有后招,若是真得这样安静离去,那赵初焰就不是赵初焰了。 总兵府这边,白虎常武都在,两人严锁总兵府几日,未出任何差错,可是也未有任何收获,如今时间已去几日,距限期愈来愈近,若到时候无法查清真相,拿住真凶;于王爷那边无法交代,必然要领受重罚。到时候那王干必然还要反咬一口,如此一来后果只会更加糟糕。丢官职掉脑袋他二人并不惧怕,可恨可憎不甘心得是让那凶手逍遥法外。 两人简单用过汤饼以后便又继续坚守岗位,履行职责。而这个时候,展昭到,他穿官袍,身携剑,眼神厉,神色稳。 见他来,白虎常武大喜,双双上前,道:“展大人。” 展昭看过他们,问道:“怎么样?是否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白虎答话道。 “怎么他们竟如此乖巧,肯乖乖就范被锁在这府中?”展昭问道。他心里可是清楚王干和王干那帮手下的为人品性,要他们不没事找茬,没事找事简直不可能。 白虎摇头,道:“这帮人倒是惯会找茬,那王干就是找些生活习惯来刁难。倒是他手下那些各个都比他更变本加厉,强硬得他们也不敢来,就是恶语相向,恶意挑衅,想要激惹我们。” “尤其是那个张崇,闹的最欢。”常武说道,脸色阴沉,目光狠厉,看来这几日他没少在这边受气。 “张崇?他怎么了?”展昭细问道。他很想知道这张崇这几日的表现。如今看来,这张崇马脚确实露出不少,只差一个确实证据。 “躲在暗处,出谋划策,撺掇众人的就是他。”常武道。又说:“这家伙似乎是个见不得光的,心里藏着龌龊,王干眼下被锁了,他倒是这边的第二号人物。” “他老婆也来闹过几回,还威胁说要上京城为张崇讨要说法。倒也真是个难缠妇人。”白虎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常武补充说道。 展昭听他话倒是可以想象这张崇老婆的模样。他说:“可还有别人来过?” “没有。这几日即便是他府中的日常菜食采买也是我们的人负责,外人绝对不可入。”白虎答道。 “那可有人潜行进入?”展昭又问。 “那更加没有了,若是什么人都能潜入,我和常武白白守在这里了。”白虎道。 展昭点头,道:“做的很好。”说罢,他眨眨眼,带几分狡黠又说道:“你们守得太严,那谁都无法进来了!” 白虎和常武相互看一眼,白虎问道:“展大人?这话何意?可是有法子了?” 展昭也不细说,嘴角一弯,道:“今晚你们便知道了。有形无实,外紧内松,故意放水,只是别做的太过,别让人看得出来。” 白虎常武听后大喜,两人点头,应道:“是!” 展昭又问他们:“这府中的三餐伙食都是他们自己人在做吗?” 白虎点头,道:“是!总兵府的厨子还是厨子,下人还是下人。我们只管锁总兵府,不细管这些事,但是全府上下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展昭回道:“日后几日万万不可松懈,能否功成就看这最后的了。” 深夜丑时,总兵府的两个下人忙碌罢欲回“下人房”休息。 月色凄,阴风阵阵,两人提一灯,边走边说话道:“累死了,从没有劈柴劈到这么晚,怎么刑司衙门也不帮着咱们做做这些活。” “想得美了。你说话小点声,别叫他们听到,说不定他们就藏在哪棵树后面,或者假山石后面。” “有他们在,咱们也放心不是吗?” “能有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你还担心那叶少轩来找咱们啊?” “深更半夜你别说这个,别叫他听见了。” “听见什么听见,人都七零八碎的了,还能听见什么,即便他出来,也走不到咱们跟前。” 风更阴,天上黑云起,黑云罩月,天地无光。周围似乎有人声哀吟,却只闻其声却不定其方位;又似乎有人影浮现,虚虚实实,令人难辨真假。 “这是什么?你看到了吗?有人影,是那叶少轩,准是他。”下人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