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外头衙役进来报话道:“禀大人,良方县衙差人到,在外求见。” 闻讯,苏先生道:“可算是到了,良方终于来人了 ,想必是有许山的消息了。” 秦正催促衙役道:“快带人进来。” “是。”衙役退下去带人。 “大人,苏先生,属下先告退。”赵初焰道。 “嗯,下去休息吧。”秦正道。 赵初焰走,衙役带来良乡差人,此差人着官衣,风尘仆仆,神色疲倦,双眼带血丝,一看便知是一路策马扬鞭,匆急赶路。 “小的良乡县衙衙役雷天见过刑司秦大人。”良乡衙役跪地行礼,见秦正。 “起来了。”秦正叫他起身,然后又问道:“可有我府衙衙役许山的消息?可有那张猛的消息?” 先前刑司行公文良乡,不仅要许山的消息,也要张猛的消息。 雷天躬身,答道:“接公文后,良乡紧急处置,只是未寻着刑司衙役许山下落,许山从未现身良乡县域。” “什么?”苏先生惊,人已经站起。 “程县令还命县丞带人往县外找人,扩大范围,寻查线索,一直找到良乡县外30里的官驿,可是依旧未有结果,无一人见过刑司衙门许山。” 苏先生心惊,愁眉,又问:“那张猛呢?我府衙许山便是去传唤张猛,可有一并查查这张猛?” “也找了,张猛人未回去良乡,也查问了他的家人朋友,的确从未回去过。”雷天如实道出良乡那边情况。 “大胆!”秦正突然动怒,拍桌而起。雷天冷不防他这般,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跪地。 “大人,小的如实禀告,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啊。”雷天跪地求饶,不知所以。 秦正正怒,看这雷天模样,强压怒气,道:“与你无关,干你何事?本府是恼怒那些目无法纪,伤天害理之人;他们如此胆大妄为,他日若不将这些人连根拔起,本府岂不愧对朝廷律法,愧对那些枉死之人。” 雷天并不懂秦正为何发怒,他只是害怕,觉得这秦正可怕,发怒的时候更是可怕。 其实听雷天报信,秦正心中已经明了,知许山已遭不幸。 苏先生也安慰秦正,确实也没法安慰,他心里此时也正恼怒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许山的家人这时候突然闯入书房,他的爹娘,妻儿都在。 许山的老娘亲上来便抓了雷天,追问她道:“差爷可是从良乡来?可有我儿许山的下落?我儿究竟怎么了?”她歇斯底里,双手发颤,眼红唇白,已是命末之人。 雷天无法脱身,他看秦正,看苏墨,此时他身在刑司,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正消了怒色,眼下他只担心这老妇人。 “老婆子,你不要哭闹。”许山爹爹说道,自己上前先给秦正作揖,又问秦正:“秦大人?是不是有我儿子的消息了?这差爷是从良乡来的吧?” “这是谁说的?”秦正不否认,只是沉下脸来说了一句。 “自从住进府里来,我们日思夜想着山儿的消息,也一直留意着外面情况,这差爷一入府衙我们便知道了。求秦大人怜惜草民思子,怜惜这一家老小,快快告诉我们山儿他究竟怎么样了,他为何一直不回家呀?”许山爹爹问道。 “求求大人了。”许山妻子带着孩子此时也下跪了。只是许山老娘还抓着雷天不放,不知是她手僵,还是她将雷天看作她最后的希望。 秦正从未如此为难过,此时,吐露实情不对,编撰欺骗更是不对;那许山父母比他都年长,他如何敢,又如何忍心欺瞒他们? 顿一顿,秦正摇摇头。 看他摇头,许山爹爹白了脸,许山妻子脸色凄。 许山爹爹继续追问秦正:“大人摇头是什么意思?是还没有山儿消息?找不着山儿?还是山儿出了什么事?” 秦正不敢看他。苏先生这时候上前说话道:“老人家,莫急,一定会找着许山的消息。” 许山爹爹听罢,口张大,不能闭口,眼神呆滞,两行泪随即涌出。 许山老娘这一次没有叫喊哭闹,她抓着雷天衣服,闭了双眼,倒了下去。 雷天衣服扯破,下意识便伸手去接许山老娘。一个老妇人,本没有多少力气,可是此时却硬生生以手指之力抓破了雷天衣衫…… 苏先生看到这边情况,赶紧上来救人,秦正那边这时候也紧张了。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许山这一家人的哭闹声让他心乱,让他心痛。 苏先生为许山娘捏脉,随即,摇了摇头。 许山娘已去。 许山妻子失声痛哭,她的一双儿女也哭,那小小的孩儿懂什么,只是母亲哭她们便跟着哭,哪懂什么生死离别。 “老婆子!”许山爹爹哀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