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全家在毛桐坡坡下最尾处,靠近小河的那家便是,离开吴老汉家,还得走一段距离。 此地住户少,零零碎碎,每家与每家都相距不近,若那郭善柔偷情确实也难叫人察觉,而且也不一定人家就在自己家里偷情。 再遇一人家,那是一篱笆大院木屋,更有一猎人模样男子,身穿皮毛马甲,头戴兔毛帽,正在院中整修一单轮车。 赵初焰不认得这人,便问身边唐毛毛:“这是谁呀?是个猎人吗?” “他姓汤,小名臭蛋,我可不知道他大名。这人干的杂,也打猎,手脚很是勤快,苦作几年也攒下了自己的房子。”唐毛毛回答道。 ‘他这小名我可不好叫出口,你把他叫过来,咱们问问他,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什么。’赵初焰道。 “汤大哥。”唐毛毛当即便招手叫人,人家也没叫他臭蛋。 这汤臭蛋转身出院,出来见刑司差人。这人一出来便看赵初焰,很认真,很专注得看着。赵初焰看他如此,心道:“别看我,心有所属了,没你的事。” 汤臭蛋又看杨欣婷,眼睛不动了。 “汤大哥。”唐毛毛上前去拍他的肩膀,这才将他唤醒。 “哦,怎,怎么了?”汤臭蛋说话了。 “刑司女捕头要和你问话,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什么。”唐毛毛说道。 赵初焰上前一步说话道:“你和那李家李如全关系如何?” “不如何,他那人寡淡难处,与我从来不曾来往过。”汤臭蛋答话道。 “那你与他老婆郭善柔关系如何?”赵初焰又问。 汤臭蛋听她这样问话,当即摆了臭脸,答道:“她已嫁人,我仍然未娶,何来关系一说?” 赵初焰心道:活该你至今未娶,怎么说话这么冲? 唐毛毛在旁赶紧说道:“汤大哥,我们头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是否了解这郭善柔?” “不了解,人家是富人,咱是穷人,怎么了解?”汤臭蛋道。 “怎么,郭善柔很有钱吗?”赵初焰问道。事到如今,她也不与汤臭蛋计较,先查案子再说。 “当然有钱了,没钱怎么穿金戴银,还顿顿鱼翅燕窝吃着?”汤臭蛋太冲了,而且总是偷摸着去看杨欣婷。 “你怎么知道人家穿金戴银,还吃鱼翅燕窝了?”赵初焰细问他。 “我自己长着眼睛,耳朵,我看见的,我听见的。”汤臭蛋说道。 赵初焰皱眉,又说:“你细说说。” “这还要怎么细说。她就是有钱,没钱怎么能带金钗玉镯,还穿银线裙子。她家孩子还四处张扬,逢人就说自己天天吃鱼翅燕窝,都吃的恶心腻味了。” “吃鱼翅燕窝都吃的恶心腻味了,这得多有钱,我还不知道那东西什么味道。”唐毛毛在旁说道。 “那有劳了。”赵初焰说一声,随即又接着往下走。 再遇第三家,主家陈皮,做药材生意,陈皮所言与汤臭蛋大致相仿,都与李如全不熟,不来往,又说李如全这人为人寡淡,平日独巢,不喜与人交往。陈皮也谈郭善柔,也说此妇人平日挥霍,多见于仪表。 从陈皮家出来,赵初焰道:“这陈皮态度倒是好,不像那个臭蛋。” “其实他人不坏,就是不会说话办事。”唐毛毛道。 “人和人相处要得就是这说话办事。完了,这臭蛋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赵初焰道,一副经历颇深的模样,其实根本不是。 唐毛毛不接她话,说道:“我们问了三家,赵捕头你可有什么发现?” “还能有什么发现?这李如全寡淡,平日里邻居没有处下几家,幸好呀他倒是处下了那吴老爹两口子。” “奇怪得是那个郭善柔,这婆娘究竟是什么样子呀,怎么就那么有钱呢,而且还爱臭显摆。”赵初焰道,她叫郭善柔婆娘,这婆娘一出她心里反而不是个滋味。曾经,她也被某人叫婆娘,可见那人有多么讨厌她。 “唉。”赵初焰叹气,她有自己的心事。 “怎么了?赵捕头,为何叹气呀?”唐毛毛问她。 “没什么。这李如全家快到了没有呀?”赵初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