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九日,正月初四。 赵龙第一个闯入展昭房间,他只管自己心急,也不管别人此时方不方便。 一进卧房,赵龙就叫道:“哎呀,展大人,你怎么就起来了?” 展昭看着赵龙,他脸色苍白泛黄,如今身在暖帐内,可是依然叫人感受到他脸上的风雪冰霜。 许是身体虚弱,他扶着床杆,眼中带疲倦,五官相貌均能看出元气大伤,不过倒是嘴唇湿润,只是那条裂缝分外瘆人,让人瞧了于心不忍。 “赵龙,我问你,谁给我换的衣裳?”展昭问赵龙。 “啊?”赵龙惊讶,可还是老实答话道:“是白虎和我,展大人,可是哪里不妥了?”赵龙问展昭。 展昭长舒一口气,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寝衣寝裤,道:“是你们便好,我只随便问问,没有什么不妥。” 赵龙不懂展昭心思,展昭那边也不多做解释。 “赤胆呢?我的马呢?”展昭又问赵龙。 “展大人放心,赤胆是灵马,命大的很,救过来了。苏先生专门派了三个人照顾它,马彪马庄主也亲自派人过来照顾它。”赵龙答道。 “那就好。”展昭舒心。又问赵龙:“马彪呢?杨姑娘呢?” 赵龙也有自己的心思。他想这展大人谁都问就是不问那赵初焰,想来必然是恶心透了这赵初焰。也是难怪,那赵初焰的确令人厌恶,而且更加该死,若是此次展大人真得出事那她就是万死难以恕罪。 “马庄主昨天从青山下来便一直在府衙,下午时候才离开,还说今天还要过来,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他要来我看也在午间时候了。” “杨姑娘在自己房中。展大人若是有事我这就过去叫她。”赵龙说。 “我无事,让她好好休息吧,不必打扰她。”展昭道。 “展大人。那赵初焰就是个祸害,没有大脑,叶家的马蜂窝也去捅。展大人,你说吧,这次该打她多少棍?”赵龙问展昭,他满脸怒火,突然就变得如此,脾气暴躁。 “她现在人在哪?”展昭皱眉问赵龙。 “大概回去了吧,不是隔壁那间啊,她已经滚回去后衙小屋了。若不是苏先生不让,我早就把她锁大牢里面去了。哼,闯这么大的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龙怒气冲冲说道。 “青山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可是马彪说的?”展昭问赵龙。 “没有,马彪让我们等你醒来问你,就是那杨姑娘也问不出来什么,是那赵初焰自己说的,就算她不说,这事也瞒不过去。”马彪说道。 “这事情也不可全怪她。你不要再责难她。”展昭道。 “这是展大人你没事,又有苏先生那边拦着,我也不愿意和她再计较。不提她了,提她我就生气。话说回来,那展大人你究竟是怎么伤的?”此刻赵龙显然更关心这个。 “唉。”展昭叹气,掌击床柱,皱眉,似有怒气,似有怨恨难平,又似疑惑不解。 外面又有人声,苏先生进来了,与他一道来得还有白虎,周雀和常武。 看到展昭起身,苏先生疾步上前,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腕替他诊脉;先左手,后右手,仔仔细细,小心翼翼。 “先生,怎么样?”白虎问苏墨。 苏墨放下展昭手,说:“受了那么多伤,这才过了不到两天,人刚刚醒,还能怎么样,可得好好养着。” “我没有事!这点伤我岂会放在心上。”展昭道,故作笑颜。他这人硬气,一向便是如此。 “你没有事?你有没有事我比你清楚。”苏先生也急了。 “你不把你的伤放在心上,可是这些伤就在你身上,也跑不到别人身上。你对你自己不上心,可是有人上心。再不珍惜你自己,你可就逼死人家了。”苏先生发了火,很是激动。 “苏先生!我,我怎么还把你惹了呢?”展昭道。他还能说什么,旁边还有四个捕头看着他呢。 “谁呀?苏先生你说得是谁?”赵龙不知所以,居然还问话。 白虎,周雀看着赵龙,常武看着他们两个。常武不是赵龙,不是憨直粗狂汉子,有些事情他已经捕到端倪,心里有个影儿,只是未敢确定。 “我说的是谁你们展大人心里一清二楚。”苏先生道。 “一切听从先生吩咐。”展昭道。 苏先生点头,又说:“七天之内不许你出这个房间,房间每日薰药。还有汤药我会派人送来,每日身上还要外敷药,一日一回,我亲自来。” “你的生活起居都不需要你操心,出恭也需在房间,别往外跑了。咱们都是凡人肉胎,你也不是钢筋铁骨,不死之身。”苏先生道。 “听先生的,听先生的。”展昭道。若是真得惹毛了苏先生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苏先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