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雀亲自将初焰送了回去,还给了她外伤用药,专治各种跌打损伤,淤血外伤。刑司衙门几乎全体衙役捕快都必备此药。还有当晚的点名初焰也不用去了,这都是周雀的意思。 下值以后,周雀被秦大人召见,那苏先生和展昭也在,三人都坐在前厅里面,只有他跪在地上。 “起来说话吧。”秦大人允准周雀起身。 “谢大人。”周雀谢道。 “周雀?你知道本府传唤你所为何事?”秦大人问着周雀。 “白天之事,初焰之事。”周雀如实说道。 “周雀,那初焰且不说,你也是个有些资力的捕头了,怎么能让丢失苦主这种事情发生?”秦大人责备道。 “属下知罪了,属下惭愧,愿意领受任何责罚。”周雀说道。 “知罪就要改,若再有下回本府定不轻饶。”秦大人说道。 “谢大人,属下记下了。”周雀说道。 “周雀,我问你,那初焰是如何打死那黄府教头的?”展昭这时候开口问着周雀。 “事发当时我被黄府那些打手缠住,也没有看见全程,不过,初焰确实是在玩命,是侥幸,若是当时稍微有一点差池,那初焰就危险了。她抓扯下那教头头皮,这才是关键转机,若不是如此只怕最后结果难料。不过,据我观察,那初焰绝对不懂得武艺,但是懂得如何伤人。”周雀说道。 “人的要害无非就是那么几处,这倒是说明不了什么。”苏先生说道。 “但是以手肘部全力击打人胸部就不是一般女子知道和能办到的事了。”周雀说道。 “你可是觉得她有问题?”展昭问道。 “不觉得,又傻又二。”周雀说道。 “怎么口出如此粗鄙之言?”秦大人说道。 “大人,虽然粗鄙但是确实形象。”周雀说道。“属下原来在那满园春见她那做派也觉得她有异,但是这半日相处下来,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了,她完全不是那香梅,举手投足倒是有那么几分男儿爽朗做派,不过就是冒着傻气。”周雀如实说道。 “不管怎么样,先看好她吧,若是有什么事情拿你是问。”秦大人说道。 “是。”周雀答道。 周雀走后,独留那三人在前厅。 “听周雀这言语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能将那教头活活打死的确是匪夷所思,这难道全部都是运气?”苏先生说道。 “本府也是想不通此事,莫非那初焰真得隐藏了什么?”秦大人说道。 “此事就交给属下来办吧,若是她真得隐藏了什么,绝瞒不过属下的眼睛。”展昭说道。 “也好,只不过要注意轻重。”秦大人说道。 “属下明白。”展昭说道。 翠翠为初焰抹药,一切都好像是注定好的,初焰被迫进入满园春,搭救下她的性命,而她愿意一生为丫头还报这恩情。无论如何,翠翠都是初焰如今的心头一暖。 “姑娘,你背上有好大一片血瘀乌青,怎么就伤成了这样呢?”翠翠说道,她坐在床边,初焰半裸爬在床上,她正给她抹那外用药膏。 翠翠当初在满园春那样受刑罚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可是眼见恩人如此却立即湿润了眼角。 初焰扭头看看翠翠,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只是暗暗下定决心,日后要千般万般爱护这翠翠,她虽是女子却有大义,懂得知恩图报,当这两份美德合二为一的时候真是太珍贵难得了。 “不哭,不哭,我能捡回来一条小命就心满意足了。”初焰说道。 屋外有风,屋顶有些响声,也许就是因为这风才使得屋顶有怪响。 初焰仰头看了看屋顶,她觉得难以安心,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也许是她太过于敏感多思,也许是因为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承受不起才会这样敏感,草木皆兵。 外面月黑风高,一只黄白大猫从屋顶若无其事地走过,它在那个红色官袍人身边停留片刻,看了看他,那人一笑,这猫喵喵叫着,跑下屋顶跳下地面。 “原来是一只猫。”初焰说道。她这下子才安心下来。 展昭突来拜访,藏身于屋顶,而屋中之人毫无察觉。展昭轻轻揭开一片瓦片,透过那缝隙观望着下面屋内的情况。他看到了初焰,半身赤裸躺在床上,脊背上有一大片青肿淤血,不过都是皮外之伤,或者说在他眼中这根本就不叫做伤。 “翠翠,我怎么感觉咱们屋顶漏风,这个家里面到处都漏风。”初焰说道。 “可是这毕竟是刑司衙门后衙呀,这里的房子在翠翠看来已经足够好了。”翠翠说道。 “那你还是没有见过我们家乡的房子呢,唉,算了,不说了,反正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回去了。”初焰自己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姑娘的家乡是哪里?”翠翠问着初焰。 “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反正那里离平津这里好远好远啊,远的脚力根本走不到,算了,还是别说这个了,越说我越是难活。”初焰说道。 “嗯嗯,那就别说了。”翠翠很顺从于她,非常照顾她的心情情绪。 “谢谢翠翠。”初焰说道。 翠翠给初焰抹药,手上用力轻盈,生怕再伤了自己恩人。 “轻点。”初焰叫道。“疼死我了呀,那个混蛋王八蛋死教头。”初焰先叫后骂,满心怨气。 “姑娘你忍住,这药她必须抹在伤处,要不好不了。”翠翠含泪说道。 “没事,你继续吧,我叫归叫,骂归骂,你别管我就行。我真是疼啊,总不能不发泄出来吧,那就太辛苦了,本来我就辛苦。”初焰说的说的就哭出了声。 “姑娘,你千万忍着,实在不行我看还是去请那苏先生吧,他可是刑司衙门的神医。”翠翠说道,她以为初焰是因为伤痛而哭泣,其实完全不是。 “不要去,左右这不过就是个外伤,哪里需要神医啊。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心里不甘,本来我都是好好的,就是我自己犯贱离开了家,现在想回也再回不去了。以前我哪里受过这些罪,现在呢什么都受过了,什么打板子,还有这一身伤痕,今天还差点丢掉脑袋,我在想我要是丢掉脑袋、死了,会不会就能回去家了,不用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初焰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翠翠这才知道她是有心事而哭,可是具体有什么心事她也不能问啊。 “姑娘,你这样子情绪激动对伤口不好啊。”翠翠只能这么说话。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死了才干净,死了我才能得到自由。我简直受够了,真得,完全和我的家乡不一样。我为什么要过来这边,为什么就偏偏要是我?本来我的一切都好好的,我有房子,有收入,有一个很本事的弟弟,我还有一个即将见面的相亲对象,条件可好了,说不定我们就能成,以后结婚了我给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我们一生幸福美满,可是现在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每天还要听那些大酷刑,看人掉脑袋,这他妈就是穿越啊,可是为什么就非要是我?选个别人不好吗?老天要是有眼赶紧赏一道雷把我劈死算了。”初焰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挣扎着就要起身,结果那背上伤口居然流出血来,这可把初焰疼的够呛,想不安静也不行了。她抓着床杆,安静下来,那翠翠赶紧抹着眼泪给她用药。 此时此刻难过得可不只是初焰一个,小王爷赵康也难过的很,他的相思病又犯了,而且比之前还厉害,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王管事大晚上给他安排了女子歌舞,歌坊演奏,还有斗鸡,斗蟋蟀,杂技杂耍,可是还是没有逗乐小王爷。 “主子,你要是不开心,心中烦闷就拿小的解气吧,小的的命都是主子你的,小的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主子你去做,只求主子你笑一笑吧。”王管事跪地哭求着赵康。 赵康终于从呆痴中醒来,他看着王管事自言自语说道:“对呀,我是小王爷呀,为什么初焰说不接受我的情意就能不接受了呢,我要是非要她接受怎么办?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可以主动去追求初焰呀,我是小王爷呀,我怎么能够在自己的情义面前退缩呢?”小王爷说着,他好像是清醒了,王管事看他这样,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