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苒愣住，哑声。</p>
怕虞柔看到会伤心欲绝，仲嘉泽刚才已经签字，让医院代为处理掉婴儿遗体。</p>
顾苒苒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知道哭，眼泪怎么都止不住。</p>
仲嘉泽缓步走上前，温声答：“因为是早产，已经被送进保温箱了，等你好起来，就能看见她。”</p>
听到宝宝平安，虞柔嘴角缓缓牵起一抹残破的笑，“男孩女孩？”</p>
仲嘉泽强忍心中沉重，“女孩，很漂亮，很像你。”</p>
虞柔笑得满足，温柔摸摸顾苒苒的头，“傻苒苒，别哭了，以后你就是宝宝的亲妈妈，不必告诉她我的存在，我不想让她知道亲生母亲有多不堪。”</p>
顾苒苒失声痛哭，一度哭得心梗，又怕虞柔看出什么，哽噎了几秒，才冲她生气。</p>
“胡说，你哪里不堪了，母亲永远是这世上最伟大无私、最值得敬佩的人。而且我可不会带孩子，你必须快点好起来，跟我一起看着宝宝长大。”</p>
虞柔虚弱地摇了摇头，“大出血，羊水栓塞，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p>
她将另一只手伸向仲嘉泽，仲嘉泽立刻走上前，握住她的掌心，又见她将他的手和顾苒苒的手叠放在一起。</p>
“泽少，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苒苒了，她性子要强，顾伯父顾伯母更疼爱小儿子，经常忽视她，她其实很缺爱，你能不能……能不能替我……”</p>
连续说了太多话，虞柔累得有些喘不过气。</p>
仲嘉泽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她。”</p>
有他这句话，虞柔放心多了，虚弱的喘息着。</p>
想起什么，她攥紧仲嘉泽的手，满脸不甘，“我妈的死，是尹星牧，他亲口告诉我的。”</p>
仲嘉泽呼吸一紧，“我明白，我一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p>
“谢谢。”虞柔眼角无声滑落泪珠，有些抱歉的看着他，“这辈子欠你太多，我可能还不清了，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p>
这句话，让一直强忍悲痛的仲嘉泽瞬间破防，他险些失声：“小柔，我才是欠你，我才是欠你啊。”</p>
顾苒苒痛哭不止。</p>
她的阿柔啊，对别人付出的恩情，从不索求回报，别人对她的恩，她却能记到心里去。</p>
这样美好的女孩子，为什么人生这么苦，生命这么短……</p>
虞柔吃力的呼吸着，意识已经渐渐有点昏沉了，除了哭声，好像也开始听不清说话的声音。</p>
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虚弱呢喃：“真遗憾，妈妈为什么死在我前头……”</p>
要是妈妈还活着，应该可以用她的心脏做移植手术，然后长命百岁，看着外孙女长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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