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退到一旁，然后许清在瓢泼大雨中，看到了四名提剑而出的女子。</p>
几女的相貌看不大清，但在淅淅沥沥的水影之间，许清能辨别出她们高挑的身材和手上的长剑。</p>
两边还隔着一段距离，致使雨水成了天然的帘幕，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p>
旁边的杨柳小声提醒道：“少爷，请仔细看。”</p>
许清刚想询问杨柳为何要说这句话，雨水中的四名女子就开始挪动身影。</p>
只见她们来回交错，脚下的舞步轻盈且和谐，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卷。</p>
大雨在这些人的身上如若无物，她们犹如疾风掠过水面，在水面点起道道涟漪。</p>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四人的剑舞愈来愈快，如同寒芒在空中划过，能发出轻微的嘶鸣声。</p>
许清在不知不觉中将剑舞看完，等四女行礼退下，才意识到这场表演已经结束。</p>
“有意思。”</p>
许清回味片刻，问道：“听说疏影师从剑舞第一的公孙氏，刚刚那四人……”</p>
“她们是小姐指点过的艺伎，靠剑舞为生，但少爷可不要认为，里面有我家小姐的身影。”</p>
翠儿望着许清，无比肯定的说道：“我家小姐的剑术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剑舞一定是冠绝天下，无人能比。”</p>
许清并没有产生翠儿一样的倾慕感，因为他从未见过冠绝天下的舞蹈。</p>
即便是前世大为流行的歌曲和舞步，也只是好听，好看这一阶段。</p>
翠儿抿嘴回眸，用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许清，娇声问道：“少爷，我家小姐的第一个谜题，便是这剑舞的名字是什么？”</p>
“名字？”</p>
许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他从未看过剑舞，觉得这谜题有些太过勉强人。</p>
真的从没见过面？</p>
不知脑海里从哪涌出的想法，让许清微微一怔，陷入了思考。</p>
杨柳在不知不觉间中靠近许清的身体，伸出葱白的玉指，在他的背部暗戳戳的写了几个字。</p>
身体上传来的异样感使得许清微微绷紧，跟着杨柳的指引答道：“绾青鸢。”</p>
翠儿斜眼乜着杨柳，看的后者微微低下头，才正过脸庞答道：“恭喜少爷，第一道谜题回答正确。”</p>
许清心中暗惊，方才杨柳就在提醒自己，现在还在背后悄悄比字告诉自己答案。</p>
她不也是跟随在秦疏影身边多年的丫头吗？为何要帮自己？</p>
“少爷，绾青鸢是第一题，也是我家小姐用意良苦设计的题目……舞形柔美的剑舞的寓意是青鸢，并不指同名的纸鸢，而是代表今朝流行的一种发型。”</p>
翠儿继续讲解道：“青鸢这发型弄起来颇为麻烦，需要精心处理黑发盘旋打扰的地方，只有拥有足够的耐心和心思，才能处理好青丝上的发结。我家小姐也有着对爱恋上的渴望，希望心上人能为自己亲手绾起青鸢，象征着定情结发。”</p>
许清的第一反应是不信。</p>
秦疏影出身红尘，竟会对感情抱有希冀？</p>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方说出来哄骗自己的，还是真有这门心思。</p>
“少爷，除去结发定情，绾青鸢也有另一种说法……据说女子有了归宿或是结束一段爱恋后，也会束起这种长发，以示情丝已断。”</p>
“你家小姐的意思是哪一种？”</p>
翠儿对许清的疑问早有准备，答道：“这就是今日的谜题之一，等少爷解开前三道谜题，翠儿自会问你这道题的答案。”</p>
……</p>
秦疏影扶着二楼窗台上的木质栏杆，望着雨中的朦胧雨丝。</p>
她今日的秀发如云，披散着垂下挺翘的后臀。</p>
身上披裹着锦衣华服，长裙拖地。</p>
栏杆下，那几名浑身湿透，衣服紧贴着玲珑躯干的女子走进屋子，隔空向着秦疏影行了拜剑的大礼，便提剑离去了。</p>
“秦姐姐，舞剑的艺伎回来了，但楼里跑去看戏的人还在前门，岂不是说明许家公子通过了第一关的考验，解出了谜题？”</p>
一名打扮艳丽，穿金佩玉的女子出现在二楼。</p>
虽然衣服的形制和妆容有些俗气，但这女人的眼眸宛如秋水，泛着微微的笑意，充满温情。</p>
尤其是樱唇贝齿，五官精致。</p>
粗略一看，竟与秦疏影有三两分的相似。</p>
“你来了。”</p>
“秦姐姐的邀约，人家怎敢不来？”</p>
女子淡笑道：“毕竟前几年在望月楼里，秦姐姐可教会了人家不少的事情，现在正是知恩图报的机会。”</p>
秦疏影叹了气，曼倚危栏。</p>
身后的这名女子，也是她在望月楼里亲手提携过的后辈。只是后来其不甘活在自己的影子下，才从望月楼出户，转投在了京城其他的院子里。</p>
当年在设计九道谜题的时候，对方也是题中必不可少的一环。</p>
“秦姐姐，不是人家说你冷酷无情……许公子上次解题时，你明明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为何这次只有短短一日？难道有太后作为靠山的许家都入不了伱的眼了？”</p>
秦疏影用剥葱似的玉指在栏杆上轻轻敲动，眼里透出的感情极为复杂。</p>
“紫苏，你与我同年入楼，幼时待在一起的时间比翠儿她们都长，自然知道我想要什么。”</p>
“秦姐姐，你长得比我漂亮，什么事也都比我做得好，所以当年公孙婆婆挑中的是你，不是我……只可惜，谁能想的到，三年连冠的京城花魁，竟会有着少女怀春的心思？”</p>
名叫紫苏的女子，捂着嘴偷笑了两声，便侧过了身子，继续道：“那紫苏也下去准备了，毕竟前六道谜题都算不上难。”</p>
“辛苦了。”</p>
秦疏影浅浅一笑，只是原本明艳动人的容颜，忽然有些暗淡无光。</p>
……</p>
“少爷，第二道谜题是灯谜。”</p>
雨声淅沥，啪嗒啪嗒响个不停的室外，翠儿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道出了第二题的提示。</p>
“只是这道题的题目，翠儿并不会直接告知于你，只能暗示……它藏在两侧的廊楼内，在一名未出阁的少女的身上。”</p>
许清闻言皱眉，因为他前两日跟随吴嬷嬷时，曾亲眼见过这些廊楼的长度和规模。</p>
望月楼的廊楼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像是各个倌妓展现容颜，招揽恩客的展览柜。</p>
而且除去门口的两段路程不谈，它还贯穿了整个望月楼的外围，占地范围极广，跑一圈下来得花不少的功夫。</p>
在这里面寻人，找一个灯谜的题目，是怎么想的？</p>
翠儿看着许清有些迷茫的眼神，说道：“少爷，这道题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且从你答完第一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计时了。”</p>
(本章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