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跟道德底线在庄氏心中拉扯，几息后，庄氏摇着头去了厨房。 早晚会知道的，她还是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p>
“这孩子长得真好，手也有劲儿，你福气好啊。”冯媒婆逗弄着范氏怀里的孩子。 </p>
范氏拿起手帕轻柔地擦干净孙子下巴的口水：“别看他人小，是个胃口大的，中午一个蛋羹加一碗糊糊还嫌不够。” </p>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蛋羹两个字，胖孩子嘴巴一咧，嘴角掉下一串晶莹，露出几颗小米牙对冯媒婆笑。 </p>
冯媒婆的心都被笑坏了，嘴角道着哎哟哟，帮着擦干净口水。 </p>
二人逗了一阵孩子，话题转回到正事上。 </p>
“我来是为了佩兰的事，有人找到我，说相中佩兰了，就是码头那条街卖生煎包，卖麻花的那家，叫百味小摊。” </p>
“她家大儿子今年十七，年岁上跟佩兰挺合适的。”冯媒婆道明自己的来意。 </p>
范氏一听，挑高眉头：“是他家啊，我知道，他们家是我肉铺的常客，天天都在我家买肉。” </p>
这段时间闺女一直在摊子上帮忙，应该是刘家人去买肉的时候见到了闺女，起的心思。 </p>
冯媒婆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给范氏：“那小摊生意好，一月能挣不好钱，她家不止这一份收入，刘家大儿子和他弟弟自己在做收鸡蛋的活，是个能干人。” </p>
“今儿上午我特意去临水村问了问，村里人都说刘家那妇人，虽是个寡妇却不刻薄，对人厚道有能耐，不是爱磨搓人的性子。” </p>
范氏听说冯媒婆还去村里看过，感激道：“难为你这般谨慎，还去村里打听。” </p>
“咱俩谁跟谁，佩兰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心里是盼着她好的，这家人挺好的，家里简单，又有挣钱的营生，不用担心佩兰嫁过去过苦日子。” </p>
“我跟你说句实话，佩兰的条件，咱们镇上没娶媳妇的人家都不愿意接受，你别可再由着她拖下去，姑娘家越拖越难。”冯媒婆小声劝着范氏。 </p>
范氏叹气：“哪里是我由着她，我是拿她没办法，也不知道像谁，跟头倔驴似的，家里一老一小还护着她，我能怎么办。” </p>
“我听你的意思，刘家能接受我家佩兰的要求？” </p>
范氏最担心这一点，即便她听出了冯媒婆话里的意思，仍不太确定，想确切地问上一问。 </p>
冯媒婆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含笑点点头：“同意，不同意我也不会上你家来，刘家小子的娘亲口说她支持佩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p>
“她还说她儿子会洗衣做饭，不必拿这些事把佩兰困在家中，老实说，我做媒这些年，就没见过几个后生会做饭的，只凭这一点，刘家小子就挺不错。” </p>
范氏欢喜道：“是不错，小伙子会做这些，多半是心疼寡母，能看出是个孝顺孩子。那些个男人一向不愿意进厨房，觉得没面子，饭却是一顿没少吃。” </p>
“冬天也就罢了，烤烤火能暖和点，难熬的是夏天，一进厨房就跟进蒸笼一样，头发衣裳全被汗湿透，那滋味不好受。” </p>
“咋样？你觉得合适我明儿就去回话。”冯媒婆看出范氏的心动。 </p>
范氏一时也没法决定，这事她得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你知道的，我当家的疼闺女，晚上我问问他的意见。” </p>
婚姻大事，应当慎重，冯媒婆能理解：“行，过两天我再来一趟。” </p>
女儿家矜贵，既是男方求娶女方，她做媒婆的自然要多跑几次，当显得有诚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