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织骂骂咧咧的声音刚刚响起，白九寒黯淡无光的眼中，像是有人点了高光一样，顿时亮了起来。</p>
心跳逐渐加快，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p>
她在关心他吗？</p>
他转过身，只见蓝织带着怒气地走近。</p>
她上来就拿起他的手，给他把脉。</p>
十息之后，蓝织神色凝重：“伤这么重你还出来蹦跶？”</p>
“我想见你。”</p>
“有什么好见的。”</p>
“有，想知道你是否平安。”</p>
“这伤是不是伤了好些天？”</p>
“嗯。”</p>
“那怎么还跑到西域来？手不想要了？”</p>
“本就医不好。”</p>
蓝织算了算时间，回忆起那天看到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她问道：“那天是你帮断后？”</p>
这次，白九寒没有回答。</p>
不过答案已经很明显了。</p>
“跟我来。”</p>
蓝织将他带回宫里。</p>
坐在她的房中，白九寒内心平静。</p>
他知道，她只是想帮他医治。</p>
不过，他不抱有任何希望，这手是废了。</p>
他自己也略懂一些医术，知道情况有多糟糕。</p>
蓝织拿来烈酒，对他道：“衣服脱了。”</p>
听到蓝织的话，白九寒还是乖乖地低下头解衣带。</p>
因手不便，愣是解了好几下也没解下来。</p>
蓝织将刚刚从太医那里要来的医用包放下，弯下腰帮他解带扣。</p>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白九寒心生暖意。</p>
清幽的香味飘来，让他多了几分安心。</p>
真好，她没事。</p>
蓝织小心帮他脱掉外衣。</p>
在解里衣绳子时，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粗重。</p>
蓝织觉得莫名其妙：“你紧张什么？”</p>
弄得好像是要把他睡了似的。</p>
在扒开里衣的瞬间，蓝织的手僵住了。</p>
他的胸前，布满了错落的疤痕。</p>
长短不一，深浅不一。</p>
有些疤痕是重新交叠的，很明显不是同一天所为。</p>
之前，并没有这些疤痕啊。</p>
这三年，发生了什么？</p>
“这些伤怎么来了？”</p>
白九寒侧过脸，“不小心伤到的。”</p>
不小心？</p>
这些伤加叠的样子，时间跨度明显不短。</p>
以他现在的身份，如果是敌家抓走，不可能会留他的命那么久。</p>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瞪大双眸：“这些伤，是你自己弄的？！”</p>
白九寒没有说话。</p>
“回答！”</p>
“是。”</p>
“疯子！”</p>
这人太癫了。</p>
“你都不怕痛吗？有病啊！”</p>
“对，我有病。”</p>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处。</p>
“它是为你而跳的，蓝织。”</p>
白九寒苍白的脸色更显病态：“如果我不这样，我就会想杀人，想杀尽这天下人，为你陪葬。</p>
“如果不这样，我就无法让自己清醒，就会不管一切地把你从赫连岚的身边抢回来。</p>
“想亲你，抱你，要你.......</p>
“如果不这样，我会挨不过一个黑夜。”</p>
他将头抵到她有胸前，声音凄绝：“我想死，但好像有声音告诉我，我不能。</p>
“我觉得我连死，都没有资格。”</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