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倾诉

对于然的很多琐事，莫清总是亲为不肯假人之手。就连龙昱端汤药进来，也会将药给莫清，让他喂给于燃服下。

因为连龙昱自己也认为，在这个世上只有莫清才是真心对于燃，一心一意为她好，干干净净最纯粹的那种，她和旁人都没有办法比。

所以她自惭形秽，作为朋友这个角色，她大概扮演得很糟糕。

于燃醒来是林温璟将长柏子给她服下的第二日。长柏子是雪山桦柏的汁液冰冻成晶最精华的部分，主要是补血提气之用。虽然不是什么绝世良药，却也是林温璟亲自去古安雪峰寻来的，况且正是治得了于燃体虚亏空的病症。

只是于燃人虽然是醒过来一次，可是身子依旧虚弱得厉害。

“不是说这药服用下去人就没事吗？”

莫清终于对林温璟不客气，厉声质问他，“是不是你在骗我？”

大概连林温璟自己也没有想到于燃的底子竟然这样薄弱，替她把脉的时候，她的脉息竟然微弱到时有时无。

莫清一日一日愁得不能安睡，夜以继日留在于燃身边守着她，眼看着她脸色好了一些，可就是有气无力的支撑不起身子，只能平躺着，连说梦话的声音都很轻。

“阿燃，你怎么了。”

夜深人静，于燃突然呼吸急促，浑身发抖。可是任凭莫清怎么喊都喊不醒她。

“阿燃，你不要吓我。”莫清跪在地上，拼命捏着她的虎口。

骤然，从她的身体中幻化出赤焰笛，赤焰笛从于燃身体中出来的刹那所发出的强光竟然将莫清都震慑开去。随即，赤红色的幻光一点一滴幻成烟尘萦绕在于燃的眉心上空，最后又缓缓渗透进她的身体。

那只赤焰笛像是混着她的血液，一同流经周身。

等待赤红色幻光皆数消失的，殿中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莫清吃力站起身，挪步去到于燃床边，仔仔细细看了看她。

此时她呼吸均匀，脸色红润。

莫清缓身蹲在她身边，抚了抚她额上的发丝，她的眉心还渗着淡淡微红。在她的脖颈下的锁骨处，莫清竟然隐隐看见了赤焰笛的火纹——和己戚当时的一模一样。

莫清心下紧张，去摸她的手臂，温热的，比刚才有温度，脉象也平稳了好多。

这大概是赤焰笛的好处罢。

莫清苦涩笑了笑，紧紧握着她的手掌，摩挲着她刚下被自己捏的有些发青的虎口。

“刚才，你真的吓坏我了，阿燃。”

在安静得只有月色投进来的夜里，莫清对安静睡着的于燃轻言细语。

“我真是矛盾，既盼着你快些醒来，可又担心，希望你不要醒过来。”

“阿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莫清将于燃的手背贴近自己的脸上，继续说，“你穿得破破烂烂的，我推了你一把。你就那样径直滚下石阶去。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也像现在一样被你吓坏了，怕你会被摔傻。”

“后来我在心里头好佩服你，竟然能说服让师父收留你。”

“可是……”莫清哽咽的泣不成声，“我却好后悔当初没有坚持将你赶走……真的好后悔。”

“如果——”突然，一个轻若微风的声音在莫清耳边响起，“你真的赶我走，那我怎么办？”

“阿燃？”莫清惊讶，她醒了？

于燃艰难地扯动着嘴角，勉强微微一笑。

莫清赶紧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微微皱着眉头问她：“你醒了？”

“是啊，我在梦里听到你和我说话，就醒了。”于燃艰难发声，只觉得喉咙疼得厉害，胸腔仿佛都装不下一口气似得，牵连着浑身关节都疼。

“这是哪儿？不是云山罢？”于燃看了看四周，摆设和建筑，应该是一座宫殿。

“这是古安，对了，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和我说说，要不我现在去叫林温璟过来看看你身上的伤，毕竟长柏子是他带回来的。”

说着莫清直立起身子，站起来转身准备走。

“莫清。”

于燃轻轻拉着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