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群臣才发现,何广义竟然一首在墙角旮旯那站着。
就见他上前,面相皇帝躬身道,“昨晚臣得了消息,奉旨去抓捕罪官方宾和刘观。刘观束手就擒,但方宾却畏罪自杀!”
“哼!”朱允熥冷笑,“他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说着,眼皮跳跳,“案件未查实之前,不许他下葬”
群臣顿时心中惊呼!
这不就等于暴尸荒野吗?这跟开棺戮尸一样,是连死人都不放过。
“他死了,还有他家眷呢!抓”
朱允熥继续冷声道,“他死了,哼!那本该他受的罪, 就让他儿子受这是父债子偿!让他爹受,此乃养不教父之过!”
“哼,这才几年才消停了几年,国朝又出了这种巨贪蛀虫!不,是吸血虫,是蚂蟥”
“方宾家里查抄了多少财产?”
“银元六千,金币三百”何广义马上道,“还有些散碎铜钱,绢十二匹,绸二十匹”说着,他顿了顿,“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据臣的猜想,想来他早就把财产隐匿转移了不过想来撬开他家眷的嘴,也就能问清楚了!”
朱允熥冷脸点头,“刘观呢?”
何广义继续道,“刘观家中,倒是没有任何财物而且家中看着很是简朴,好似清官”
“呵呵,清官儿朕以前也以为他是清官!”朱允熥冷笑道,“给朕审,查”
“皇上!”
忽然,李至刚拱手开口。
“李阁老有话说?”朱允熥道。
李至刚长长的眉毛颤动,“老臣与刘观相知相交数十年,被此人蒙骗了数十年此人看似忠厚,实则大奸似忠”
朱高炽在旁,轻声插嘴,感慨道,“出了这样的事儿,李阁老心中也不得劲吧!哎,记得他那钱庄的总办之职,还是当初李阁老大力推荐所得”
“啧!”朱允熥撇嘴,给了朱高炽一眼。
啥时候?啥场合?
你死胖子非要挤兑人?
不过面对朱高炽的话,李至刚是视若无睹。
继续开口道,“骗人一时不算什么,能骗人几十年才是大本事。”说着,抬头看向朱允熥,又看向何广义,“刘观贪污不法之事,能骗住老臣,自然也会骗他的家人。”
“所以在老臣看来,他的妻儿老小,绝对是不知情的!即便是把他们的嘴撬开,牙打碎,他们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不过是白白遭罪罢了!”
朱高炽在旁又笑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刘观骗了李阁老这么多年,此时您还在维护他的家眷哎!”
“啧!”
朱允熥眼神蹭的过去,带着火星子。
死胖子你丫怎么回事?
你这不是挤兑人了,你这是故意埋汰人了!
此时,就见李至刚微微一笑,“王爷谬赞了,李某跟君子二字,八辈子无缘”
说着,笑容猛的凝固,“几十年的交情,据我的猜测。刘观贪腐的事,他的妻儿不会知道,但有个人一定知道!不但知道,而且还会帮着刘观隐藏贪腐得来的财产
“对,说不定刘观的不义之财,都挂在这人的名下!”
“谁?”朱高炽在旁问道。
“呵!”
李至刚一笑,“他的母亲,他的娘!”
刹那间,几乎是所有人都眼神凝固,瞳孔锁紧。
你李至刚是毒呀!
刘观一家老小都牵连进来好不够,你还要把人家老娘也牵扯进来,送到锦衣卫的镇抚司?
解晋更是诧异的看着李至刚的侧脸,忍不住挪动脚步拉开距离。
很多事他是知道的!
刘观的母亲,以前在李至刚的口中,可是尊重有加的老夫人,老伯母,视若至亲。
那老夫人这么多年来,给他李至刚做过饭,给他李至刚做过衣服。很多年前,李至刚自己在京师没地方过年的时候,也是人家给张罗一桌团圆饭,对他嘘寒问暖。
那老太太人挺好的,对李至刚这晚辈更是没话说
她儿子骗了你是罪该万死,可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你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