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眨眼之间,潘伯庸发出三声低呼,且每次的意义都不相同。又脸色大变,额上汗水淋漓。
“这人不是个有担当的,胆子太小!”李景隆心中暗道。
紧接着李景隆又端着茶碗灌了几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看清楚了?”
“下官该如何做,请国公大人明示!”潘伯庸行礼道。
“你且附耳过来!”李景隆招对方过来,低声说道,“我呢,就不进王府了。你随便找个名义,就说宴请周王,宴会最好安排在你家”
来的路上李景隆心中早就有了各种预案,如何把押送周王去凤阳的事做的干脆漂亮,又不引起轩然大波,使得人心惶惶。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贸然进了王府问罪,谁知道周王认不认?老朱家的人可都是犟种,万一他周王不甘心,这事就办砸了。
倒不是说他周王敢公然反抗圣旨皇命,可是万一到时候骂骂咧咧说些不好听的,万一不认圣旨非要说是乱命
小心驶得万年船,最好是悄默无声
“国公!”潘伯庸忽然打断李景隆的话,“周王千岁不在城里!”
李景隆一愣,唰的站起身,“去哪儿了?”
“大前天周王府的人要出城,说周王千岁要去自己的陵上看看修建的进度如何!”潘伯庸说道,“带着两百多的护卫,还有周王世子!”
“皇上都没修陵,你先修上了!”
李景隆心中暗骂一句,不过随即脑中一亮。
“他不在城里反而省事了,若是在城里才难办。先把人在外头控制住,然后我这边再回王府念圣旨,没了周王,王府一群女眷不成气候,他手下的人更是闹不出幺蛾子。”
“嗯,要先调兵,卫所那边盛庸己经控制住了,调两营兵马过来就万事大吉!”
“我现在出城!”心中有了计较,李景隆开口道,“城里的事就劳烦潘布政了。”说着,目光盯着对方,“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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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的陵不在开封而在禹州,两地相隔快三百里。
背靠老官山东麓,实在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如今地面地下都在开工,数千工匠如蚁一般忙碌,地面上己经建起来恢弘的大殿,地下正在修筑地宫。
周王朱橚从马车中下来,搓着通红的手,目光在自己百年之后的基地上不住的打量查看。
同时,心里也隐隐想起一些旧事。
洪武三年周王最开始的封号是吴王,封地在杭州。但老爷子说钱塘乃财税重地,不行。所以他的封地,就一首耽搁下来。
到了洪武十一年,忽然改封周王,封在了开封。
他心里明镜似的,改王号和封地其实是老爷子反悔了。大明朝建立之初,老爷子给儿子们的封号甚是随意。可后来人家嫡长子的太子位子稳了,人家嫡长孙也生了。老爷子就觉得,吴这个王号不能给儿子,该是以后给孙子的所以给收了回去。
一想起这事,周王朱橚心里就跟扎了根鱼刺似的,不上不下。
他的王号收回去了,杭州财税之地也不许封。可等太子大哥一走,老爷子转手就给了现在的皇上,当初的老三。
老爷子封他宝贝大孙子的时候,可没说什么杭州天下财税之地不可就藩。
“嗨!”想到此处,周王朱橚自嘲的笑笑,心里暗道,“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作甚?人家老爷子把江山都给了宝贝孙子了,一个吴王算什么!”
其实周王朱橚心里一点都不喜欢开封,相较而言他更喜欢千年古城洛阳。当初他也曾私下里求过老爷子,可差点没招来一顿打。
“谁让咱是没娘的孩子呢?”看着自己的陵寝之地,周王朱橚心里再次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