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自己在人家手里有把柄呢?
况且如今他也看明白了,又是按察使又是锦衣卫指挥使,又是倭寇的,周家这回是万劫不复了!宁波海商们,也都要倒血霉!他屁股底下不干净,可不敢再胆大妄为了。
“这回有了杀倭寇的军功,再跑去京城活动活动门路,再有地方上几个遭瘟的文官作保,应该问题不大!”耿振幅一边指挥人抓人,一边心中暗想,“去京城找谁呢?”
想着,他脑中一亮,“对,去走曹国公的门路。”
一想到此处,他又觉得肉疼起来。
曹国公那,不送重礼,怕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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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下人不用管,抓他们家里的管家账房!”
锦衣卫对这等抄家的事轻车熟路,何广义大声吩咐道,“所有的库房,马上贴上封条,没有本都的命,任何人不得打开!有私闯者,格杀勿论!周家所有带字儿的账册,哪怕是一张纸,都要集中起来。”
“喏!”
相比于抓人的兵丁们,抄家的锦衣卫就专业得多。也不高声叫骂,也不踢打推搡,做起事来井然有序。
就这时,前面传来惊恐的,底气不足的大喊。
“耿守备,我周家哪里得罪你了?”
前方,头发有些散乱的周德宏在几个士卒拖拽之下出来,脸上满是怒气,大喊道,“今日的事,若不给我一个交代,定不善罢甘休,你当我周家,是好欺负的吗?”
“他妈的!”耿振武上前,啪的一个大嘴巴子,差点首接把周德宏抽昏过去,“本将奉命行事,用的着给你交代,你是老几?”
“你”周德宏大怒。
他养尊处优这些年,家里又出了许多举人进士,别说这丘八守备,就是和知府和布政司衙门的高官都是称兄道弟,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可不等他说话,一件飞鱼服闯入他的眼帘。
“你就是周家的当家人?”何广义问道。
“你是?”周德宏心中一颤。
“本都,锦衣卫指挥使!”何广义冷笑,“你通倭的事发了!”
“啊!”周德宏瞬间面若死灰,然后不甘的大喊,“你们陷害我!您们陷害我!我我要去布政司告你们我家朝中有人”
“给自己留些颜面!”又是一声怒斥,景清上前,“你可认得本官?”
“你”周德宏呆住了,“景按察?”
完了,完了!
一瞬间,周德宏就知道,周家是完了。
宁波海防守备的兵马,锦衣卫指挥使还有一省按察使亲来,周家完了!就算是他周家在朝中有人,也完了。
这时,边上又传来一声惊呼。
耿振武的亲兵,从树丛中揪出来一人,“将爷,这还藏着一个人?”
耿振武过去看看,“呵,这不是知府大人吗?你在草里干嘛?找虫子吃?”
陈柏森也是面若死灰,对景清那边摆手,“不知何事,居然惊动了按察大人!”
“你也在,省事了!”景清冷冷一笑,哼了一声。
就在这眨眼之间,方才还富丽堂皇宛若天上人间的周家,马上跌落凡尘。
“来呀!”耿振武继续大声吼道,“莫走了一个,都给老子拽起来!”说着,对景清何广义拱手道,“二位前边忙,下官后面看看周家的女眷去不是,是去后边盯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