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想中标修建高速公路，先期自掏腰包已经成为业内不成文的规定。 哪怕葛鹏人脉再广，也不可能从政府那儿提前拿到工程款。 他虽说身家亿万，但这都是账面上的数字，全投进了正在建设的东华至明阳的高速公路上，还背负着银行的一大笔贷款。 芜江省负责交通运输的副省长张仲明，正是葛鹏的三姑丈。 松桐高速项目刚一立项，他就把消息透露给了葛鹏。 作为主管交通的副省长，张仲明深知此项目需巨额垫资背后的巨大利益。 他把消息告知葛鹏后，俩人一起权衡利弊。 葛鹏虽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但在交通领域却是行家，脑子转得飞快。 他算了算，按照芜江省给出的条件，前期只需在银行贷款一亿左右就能启动工程，之后逐步从东华高速的收益中抽资注入，后期资金缺口不会太大。 还可以依赖家族人脉再次向银行借贷，用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只要苦撑个一两年，钱就会滚滚而来。 两年前，芜江省曾提出要建设松桐高速，也面向社会公开招标，结果因无人问津而不了了之。 那时张仲明已是主管交通的副省长，原以为这次即便省政府拿出五千万也依旧会无人响应。 正好葛鹏创办了四通高速建设公司，本以为让他投标就能中，这样既能给自己增添政绩，又为家族办了实事，谁承想，省政府不顾他的反对，推出了如此严格的投标规则。 葛鹏在电话里对着张仲明抱怨了一通，但也不敢发火，一来张仲明是他的长辈，二来官职比他父亲葛喜善还高，他只能私下对芜江省的做法表示不满。 张仲明在电话里安抚了葛鹏几句后说：“明阳啊，有些事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你姑丈我虽然是副省长，但也只是个普通干部，芜江也不是咱们家的地盘，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看看还有没有转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样，我让立山带你出去散散心。” 张仲明口中的立山，大名叫张立山，是他的长子，在芜江中级人民法院工作，担任民事庭副庭长。 没过多久，葛鹏接到张立山的电话，说晚上带他去个地方消消愁。 葛鹏心知肚明所谓消愁的含义，晚上把从东华带来的女秘书留在宾馆，自己则开车跟着张立山去了名为帝豪酒店的地方。 帝豪酒店表面上是个中高档的酒店，实际上是改革开放初期具有当地特色的“夜生活”场所。 前台正规，既有包厢又有舞厅，还有陪酒小姐，但这些小姐只限于陪酒和跳舞，不出台。 若想寻找出台服务，酒店里另有乾坤。 张立山一身便装，显然对这儿熟门熟路。 刚到一楼总台，那位时常笑盈盈的女老板孙姐见到他便急忙迎了上来，热情洋溢地说：“张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二位是来用餐的吗？” 张立山说：“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太好，孙老板，给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好的，好的！”孙老板笑道：“张哥，请跟我来。 ”说着，领着二人走进了酒店的厨房。 厨房里，几位身穿白色制服的厨师正忙活着炒菜，对老板领着的两人视而不见，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连眼也不抬。 穿过后厨，绕过一个储藏室边的铁门，里面是一条十多米长的走廊，没窗，右侧一排包间，门上标着。 孙老板问：“张哥，还是老地方8号包间吗？” 张立山说：“今天开两间，7号和8号吧。 我还是去8号，让小倩来陪我。 我朋友就安排在7号，你挑两个标致的陪他，酒菜随意上吧！” 孙老板应声道：“好的，张哥，二位先进包间，我这就去喊人来！”说着，打开7号和8号的门，转身离去。 见孙老板出去了，张立山把葛鹏带到7号包间前，说：“明阳，到了咱自家地盘，你尽管放开了玩！” 北方初春，天气时暖时寒，户外寒冷刺骨，包间内却暖意融融。 整个地面铺满了棉垫，像一张巨大的床。 门边有个圆桌，坐垫上可以饮酒吃饭。 内侧有两张叠着被子的床，枕头上摆放整齐，一看便是寻欢作乐之地。 葛鹏脱鞋进屋，将鞋置于旁边的鞋架上，脱下羽绒服挂到衣架上。 打量着房间布局，他不由得撇了撇嘴。 虽然之前随张立山来过一回，但他总觉得这儿太过土气，与东华那些高档娱乐场所相比，这里就像是乡下的俱乐部。 没过多久，两个年纪大约十八九岁，脸上妆容浓厚的女孩推门进来了。 其中一个直接对葛鹏说：“大哥，老板派我们姐妹俩来陪您，您看我们合适不？” 葛鹏打量了这两个女孩一眼，尽管妆浓，但确实青春年少。 她们长相虽不出众，可他偏偏偏好年轻的，于是点点头说：“就你们俩了，进来吧！” 两个女孩脱鞋进屋，随手关上门，接着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她们里面穿得相当单薄，黑色的短裙配着肉色的内衣，紧身的薄羊毛衫让胸前的曲线格外突出，显得颇为诱人。 不久，丰盛的酒菜便送了上来，有鱼有肉，还有啤酒白酒。 在两人的陪伴下，葛鹏借酒浇愁，仿佛把对招标的不满全发泄在了她们身上，饮酒作乐，直至深夜，醉倒在两位女孩身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葛鹏头痛欲裂地醒来，看着身旁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女孩们，不禁感到一丝厌烦。 他起身穿衣，洗漱一番后，开着那辆崭新的奔驰返回宾馆，账自然由张立山负责。 因为头痛，他开了车窗吹冷风，感觉稍微舒坦了些。 行驶间，葛鹏忽然看到路边站着一位姿色出众的女子——白珊珊，正拿着油条准备过马路。 尽管路面积雪，但在她前方恰好有条暖气管道横跨街道，使得那里的一米多宽地面冰雪融化，积水成潭。 葛鹏见状猛地加速驶过，溅起的泥水正好打在白珊珊身上，同时紧急刹车停在她面前，从车窗探出头，一脸戏谑地看着白珊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