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菱这边前脚到家，后脚周建军就跟了过来：“盛菱。” 见周建军跟过来，盛菱惊讶道：“周同志，你怎么来了？” “想跟你说说话。”周建军张了张嘴。 盛菱大惊：“要说什么？” 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周建军整个人都有些颓废。 “盛菱，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明明先前我们还是无话不谈的。” 盛菱心中警铃大作：“周同志，如果是谈机械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聊得来。” “但如果谈别的，我觉得还是没这个必要了。” 周建军如丧考妣。 “那我们就聊聊机械方面的吧？”周建军说这话连自己都不信。 先前黄玉玲用这种方法接近他，他现在却要用同样的方法来接近盛菱了。 盛菱摆摆手：“算了，我现在也不会再去你们厂里了，私底下还是别有什么接触，免得我说不清楚。” 她直接就摆明了关系。 周建军眼神更加灰败：“难道你不想再卖给厂里东西了吗？” 盛菱摇头：“我本来也就没打算拿这个发财。” “我只是闲下来了，发挥我自己的兴趣爱好而已。” “县城机械厂我不会再过去了。” 周建军急急道：“那你以后想要找那些零件呢？” “厂里是可以让你拿走那些废弃材料做东西的。” “你做好以后放在家里也是浪费，为什么不卖了？” “现在厂里已经换了领导班子，肯定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的事了。” 盛菱笑了一下：“先前还剩下的零件我会退还给你们厂里。” “你这是因为我吗？”周建军一副受伤的神色：“是因为我跟你表白了，所以你要跟我避嫌，所以才连厂都要放弃？” 盛菱心里有些无奈，周建军怎么就变得这么不依不饶了？ 她耐心解释道：“跟你没关系，周同志，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周建军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有些固执地认为，就是盛菱因为他的原因，现在连厂里都不去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解释道：“盛菱，我跟黄知青真的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只是假结婚而已。” “我是为了帮她摆脱她的家庭，没有别的想法。” 盛菱打断他：“好了，周同志，你该回去了。” 周建军心脏一紧，眼下盛菱都不愿意跟他说话了。 他就让盛菱这么讨厌了吗？ 这样一想，就更觉得黄玉玲可恶了。 盛菱不再理会他，径直回了自己屋里。 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别的她都不想再想，眼下是，她要做好东西，等京城机械厂那边来人考察。 将自己的零件都盘点了一下，一部分是从县城机械厂淘来的。 这些她也准备还给机械厂。 好在她是将这些零件跟在废品站里淘的都分了类的。 一连好多天，她都是上完工就回来把自己关在屋里做些东西。 晚上睡觉，她连续又做了好几次梦。 梦到的基本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梦里她就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到了江宴川为了她跟江家发生的所有冲突。 但每次都会因为江母的那个东西而不了了之。 她还梦到了她死后，江宴川去了一座山里。 那山很高，具体高到什么程度，盛菱也看不出来。 但江宴川凭借着自己的毅力，愣是爬到了最高层。 他的双脚早已血肉模糊，看着十分骇人。 而他爬到山顶，只是为了复活她。 她也知道了，她能重生，完全是因为江宴川。 等江宴川回去以后，她看到了江家的覆灭，也看到了江宴川最终一把火烧了江家。 而他自己也葬身火海。 这些梦很杂，但她可以串连起来。 别的不说，江宴川对她是有真感情的。 只是上辈子的他，时常不能宣之于口。 在梦里的时候，她心里有多难过，回到现实，她的心就有多冷静。 一开始，她还会因为梦里看到的事情，回到现实以后难过好一阵子。 但次数一多，她觉得自己的心绪已经慢慢心如止水了。 尤其是在做东西的时候，她能立马进入状态。 陆陆续续的，她收到了江宴川寄来的几次包裹。 包裹里有时候是军大衣，有时候是相机，有时候是项链。 真不知道他在军队中纪律严明，没多少时间自由活动，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 盛菱将这些都收进了空间里，并没打算拿出来用。 她抽空去了趟县城，把机械厂的那些零件都还了回去。 没找周建军，而是直接找了新领导。 新领导还是很好说话的，也劝了她把自己做好的东西送到机械厂量产，机械厂会比以前给得更多，而且不会拖欠。 但盛菱并没答应。 新领导也只能遗憾了。 对方要将这些零件都送给她，她都没要！ 既然打定主意不合作了，她就不能要这些东西。 从厂里出来，她就去了一趟供销社，把先前江宴川寄过来的要过期的票都给花了。 这些她准备都留给顾清禾。 然后又买了一些东西去到思想委员会见了梅父。 梅父见她专门提着东西感谢，都有些不好意思。 问题是解决县城机械厂问题的人不是他，而是顾家那边出了面。 他实话告知了盛菱。 盛菱愣了一下：“顾家人？” 梅父点头：“是啊，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我在这里有时候也很难施展得开。” “先前因为一个姚冲的事，我差点就被薅了。” “其实我之前也在查机械厂的事，这厂里每年都会找上头拨不少钢铁份额。” “只是每年上交的东西却是极为有限。” “原以为是技术问题，查过之后才发现是厂里那些领导人偷偷倒卖了。” “就光是那些废弃零件就能发现，一个普通厂哪里能剩下那么多废弃零件呢？” “只是我查到一半以后就受阻了，当时就有人让我停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