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个人全部排查了一遍,其他人都没有问题,就连乘务员我都仔细研究过,如此说来这三个人身上的问题绝对存在,只是我还没有真正发掘出来罢了!”扬帆仔细思索了一番,得出如此结论。
既然对方都耐得住气,自己又何必去没事找事呢?扬帆也乐得清闲,就那么暗中关注着三人的举动,回到包厢躺在床上假寐。
“小杨啊,你睡了吗?”李教授的声音从上铺传来。
也没睁开眼睛,扬帆吐字清晰:“没睡,睡不着。”
“唉,我也是,好久没有失眠了!”李教授有些感慨。
此时那些教授们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包厢,包括和李教授关系有些暧昧的宋教授,所以二人交流起来也就少了很多制约和禁忌。
扬帆当机打趣道:“老师在想宋教授吧?看得出来,你们年轻的时候,应该发生过一些故事,而且,您至今未娶,一个人度过了大半辈子,怎么滴也得有个原因吧?”
“哈哈,就你小子鬼机灵!”李教授笑骂了一句,语气忽而变得沉重起来:“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唠唠嗑?”
反正没什么事情好去忙活,睡不着躺着也无聊,扬帆的八卦心理自然也被勾引了起来:“嘿嘿,哪得看老师你愿不愿意说出来,我自然是洗耳恭听。”
“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李教授语速很慢,整个人陷入了回忆的旋窝。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们读书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全国范围的大运动,老师们都被拉去批斗,很多人被定性为反革命分子,我们这些学生们自然也被列入了下乡知青的名单里。
就是在下乡参加劳动再教育的时候,我认识了宋莹初,当时她是乡里最水灵的下乡知青了,被分配到生产队后,当地很多男娃子对她朝思暮想的,所以她的小日子过的非常愉快,平日里干活也不重,还有很多人抢着帮忙。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反而看上了我这个两手百拙,除了写写毛笔字,给村里的孩童们讲讲中华上下五千年之外,一无是处的家伙。
当时我的情况并不允许考虑爱情这种奢侈品,那个时候我的父母正在被批斗,我也只能努力的表现,争取让村里的领导人看出来我的决心,也好让父母少遭点罪。
因为这些原因,我们两个之间的这一层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她不好意思张口说出来,而我则是不能吐露真心,每天在一起聊聊历史,探讨各自的看法,日子倒也算是过的幸福开心。
后来恢复了高考制度,我们就一起参与了第一期的高考,很顺利都被大学录取了。
在信里得知我选择了考古专业之后,她放弃了化学专业的特长,一头扎进考古的殿堂之中,我明白她就是为了和我有共同话题,也好借着交流学术的名义,继续名正言顺的保持书信来往。
只可惜啊,她家里成分好,父母都是当年的老一辈革命家,被平反之后,自然对她期望很高。
或许,我的态度不明也给了她很大的压力,没扛得住家里的安排,大学没毕业她就结婚了。丈夫是一名军人,反正我没见过,据说职务还不低。
其实我们都明白,就算是挑明了关系,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的父母没有撑过那一场动乱,而她的父母则是节节高升,咱们传统文化里就讲究门当户对,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她父母肯定不会同意。那个年代不比现在,父母的意愿还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说道这里,李教授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也不知道他是在向扬帆讲述过往,还是仅仅在自我呢喃。
“几十年了!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考古这个爱好支撑着我继续前行,这么多年我该如何撑下来,思念这种东西就像是深入骨髓的病毒,每一次复发都会让你痛不欲生,更是让病毒在体内盘踞的更加根深蒂固。”
“那,后来呢?我听王教授他们的语气,宋教授目前也是单身啊,您不争取一下?”扬帆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这些话,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咽不下去,只好如此说了出来。
李教授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她的婚姻并不长久,再一次边疆冲突之中,她的丈夫被列入了失踪者名单。其实都明白的,失踪者名单,也就是变相的死亡通知书,不过是无法找到尸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