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燃烧生命

只是安娜像是没理解观察者沉默的意思，又或是她不愿去理解，只是妄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洗脑对方与自己达成共识：“像你这样充满生命力的人，只能与我同在。” 观察者依然是冷着脸，没有说话。 “你才适合当王，在这创建一个永恒的国度吧。”安娜看着观察者，向着对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但是过去了许久，观察者依然只是冷着脸看着安娜，一动不动，也没有去牵安娜伸过来的手。 “为什么？”安娜缩了缩手，有些不解地看着观察者。 “这里，只有毫无生气的生命。”观察者冷着脸，看着安娜缓缓开口。 “这有什么不好？反正能永远的活下去。”安娜的观点是，只要那个人有着永恒的生命，便不需要自我的意识了 “不对……”而观察者的观点则与安娜的完全相反，对他而言，永生不死不是永恒的生命，燃烧有限的生命所创造的价值才是，在世间留下证明自己活过的痕迹就足够了。 观察者那红色的瞳孔盯着安娜，说出了他这么觉得的原因：“尽管有生命，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活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安娜的声音顿时冷了几分，似乎是被观察者看出了端倪而感到不满，只是此刻装不知道在观察者的面前已经毫无意义。 “虽然你像涌泉一样让生命满溢，但大家不过是将其饮下而已。”观察者顿了顿，开始回忆起了自己这趟旅途的过往，“但是，澄，以及我所见过的人们不是这样，他们更加……”观察者看着天空，曾经的那些容貌仿佛在自己的眼前闪回过去： “还真不可思议啊，一直在逃避的我，居然能跟着你这永生之人一同旅行……” “为了不再战斗，所以不要再为不能死而悲伤了，活下去吧！……” “我想重新做一个钟，挂在这个塔上……叮当，叮当……钟声高高奏响的话，也许大家会意识到，这世上还有美丽之物……” “今天我唱歌，是希望我的歌声能传到你的心里，能传到那些因为要毁灭而死去的人们的心里！……” “我的导师教过我，要做对每一个人正确的事，我想要寻回每一个人能够平等生活的世界！……” “我没有阻止毁灭的力量，可是呢，我可以将自己的颜色涂抹进历史的尾页……” “观察者，请给我答案吧，是否还有人信仰着希望……” “更加……”观察者缓缓睁开双眼，此刻他的脑中又回忆起自己与澄的那场酣畅淋漓的决战： “若是获得永恒的生命，现在这种渴望击败世间一切强者成为地上最强的心情想必也会跟着消失吧……” “但是如果能和你堂堂正正地分出一个胜负，我就算毁灭也无所谓……” “是的，就像在燃烧一般。”观察者说着，声音也逐渐有些激动，“他们在燃烧生命！” “燃烧下去迟早会殆尽……” 安娜刚想反驳些什么，观察者便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所以才会强大而美丽。” 面前的安娜有些无法理解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已经放弃了与观察者交涉。而在不远处的流兹听着观察者的这番话，也站起了身朝着对方的位置走去。 “当然，不会死的我说这种话也没有任何说服力。而且，我不会死亡，相对的也就不会生存。”观察者轻叹一口气，沉默了片刻。 “观察者……”这时，林果也和流兹一样，站到了观察者的身后方，差点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的她被身旁的流兹急忙牵住了手。 “但是这里找不到我一路战斗而来的意义，从你身上也同样找不到。”观察者看着安娜，说出了自己对这一切的真实想法。 “是吗？”安娜的声音听起来虽不恼，但语言可以看出来她已经对眼前这个只会说大道理的观察者感到厌烦了，“我从你身上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那一天，来杀我的你明明是那么完美……”这么说着，安娜不自觉地将手搭在胸口上，当时的她就是被观察者一击刺穿胸口而死，“那一天，存在于我体内的死亡，全都流向了世界，然后，我从死亡中解放了出来…你也是，观察者。”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我…不，那个时候的我，即使如此也会下手。”观察者说道，“或许有一颗即使解放了，也能够后悔的心。” “你说的自己好像就是一个罪人一样。”安娜平静地看着观察者说道。 “我难道不是吗？”观察者早已对自己有着一个清楚的认知了，看着将手放在胸口，不再说话的安娜，观察者转身并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再见，安娜。” 安娜脚边的尸体迅速生锈风化，溅起的尘埃让安娜慌张的闭上眼睛遮住自己的脸，生怕毁灭的丑陋影响到自己。但也就是这一睁一闭的功夫，观察者已经背着澄与流兹等人会合准备离开了。 “我已经不想再夺走任何人的生命，再也不想……”看着朝着自己快速跑来，欢笑着的林果，观察者这么想着，“再也不想战斗了……” 林果与猎犬弗兰达一人一狗朝着观察者跑来，林果张开双臂，像是在欢迎观察者的重生，惊喜地朝着对方喊道：“观察者！” “林果…”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观察者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我们也跟你一起离开这。”流兹也缓步走到观察者身旁，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可是，你们……”观察者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林果拉住了手，流兹则继续说道： “这是为了生存，为了燃烧生命活下去。”流兹眨了眨眼，脸上也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是吧？” 这么说着，林果拉着背着澄的观察者一起走了。这支分散的队伍，也终于在这个时候，重新回来了。 “说起来，那个鱼人……”这时流兹指了指观察者扛着的澄，“他的加入真的没问题吗？” “带上他吧，我想看看在他醒来之后，在知道发生的事情时，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观察者说道 “爷爷！”林果奔向博尔登，老人也笑着将林果一把抱起。 “只要你在笑，那就是我生存的证明，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林果。”博尔登将林果抱着举过头顶，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而在安娜城堡的门口，安娜此刻独自一人站在城门，周围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是啊……”安娜看着远处其乐融融的观察者一行人，声音还是那样平静。 “再见，观察者。”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某一天，安娜城堡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是？”道路上的雾气遮挡住了安娜的视野，她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黑影，缓缓问道。 来者是个高大的男性，身披黑色的斗篷，身后除了一具具的尸体便再无一人，完全可以说他是踏着尸体而来。 接着，那个男人斗篷下的脸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并回答了安娜的问题： “枭雄。”这么说着，他撕开了自己的斗篷，那健壮的身躯此刻满是伤痕，甚至还有一些机械结构与金属管道作为维持这具躯体运作的必需品。待安娜看了个仔细后，枭雄才发出嗤笑声，继续说道，“我来终止毁灭，用你的治愈。” “我在等你，枭雄。”安娜的声音有些急促，她似乎很激动对方会来到此处，“一起创建一个永恒的国度吧。” “…嗯，再一次……”枭雄的声音低哑，“创建一个只属于人类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