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为了活下去

观察者有些疑惑的来到流兹身后的不远处，看着流兹站在原地，像是思考着什么。 接着，观察者便看见流兹将手抬起，低声说道：“雨，还不停呢……”声音明显有些哀伤与落寞。 突然，流兹感觉到带金属护肘的那只手传出了剧烈的疼痛，她跪倒在地上，抓着那只手，不住地发出痛苦地呻吟声。 此时的流兹感觉到自己的那只手仿佛像是老化生锈了似的，稍微活动一下，骨头都会发出可怕的响动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架一样，她握住自己的手，将头给深深地埋进了手心。而观察者全程站在后方，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毁灭并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流兹与毁灭做抗争，却无能为力。 许久，见流兹不再发出痛苦地呻吟，观察者下意识想要走上前询问流兹的身体状况，但伴随着金属护肘刀刃弹出的声音，突然的一道斩击强行将他逼退了半步。 流兹缓缓抬起那只手，锋利且刀面如同镜面一般的刀刃随着流兹的转身直指向一脸懵的观察者。 雨水淋在两人身上，顺着头发衣物掉落在地，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在大雨之中对峙站着一动不动，就像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交锋那样。 “砜”随着又是一道刀刃划过的声音，流兹的刀刃一闪，伴随着飞到半空的花瓣与飞溅而起的鲜血，她在观察者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斩击伤口。 观察者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己的肩膀，又看向突然向自己挥刀发动攻击的流兹，他实在无法搞懂，为什么眼前这个还没多长时间，但已经足够信任的同伴，突然会对自己拔刀相向。 观察者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在花海之中犁出了一段距离，随后他立刻起身，看着不远处的流兹，满脸的不解。 流兹则丝毫没有要停止攻击的意思，她将刀尖的血液一甩，把猩红的血珠溅到了周围蓝色的花朵之上，并一步步朝观察者走来。 观察者捂住肩膀上的伤口，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启利维坦因子进行治疗，毕竟谁知道现在的他会不会突然失控，只能后退半步，紧盯着向自己靠近的流兹 “怎么了，跟我战斗啊！”流兹虽面无表情，但她此时声音却格外严厉，像是在逼迫观察者，也带了几丝哭腔，似乎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 “我不明白……”观察者什么都没做，而是一脸悲哀地看着流兹，“你到底怎么了，流兹？” “和我战斗已经没有意义和价值了吗？”流兹突然有些失魂落魄地垂下了手，“那个女人说了，我很丢人……”流兹指的自然是当时与她战斗的海德拉，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我算是什么？战斗也不能战斗，只是徒然等待着毁灭……” “观察者，我连将你……”流兹盯着观察者，声音有些颤抖，“连将这份心情守望到最后也做不到吗？”这么说着，流兹抬起手臂，在观察者不解的眼神中，将金属护肘刀刃指向天空。 “跟我战斗啊！将我像你曾经杀害的那些人一样破坏掉吧！”流兹朝着观察者大喊，“至少终结了这份痛苦……” 观察者顿时明白了在流兹身上发生了什么，正如他最不愿想象的事情一样，毁灭终究还是降临到了流兹身上。“住手啊……”观察者无力地像是叹息一样说道。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冲向他的流兹与挥来的刀刃。 “砜！”观察者侧身躲避流兹的冲刺斩击，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身上又新添了一道伤疤。 流兹见一击命中，立刻折返方向将刀刃直指观察者，像是要发动致命一击。 观察者明白自己不做些什么，这场战斗将永远不会结束了，他熟练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并作手刀状，像突刺而来的流兹一样，直接用手刀迎面刺了上去。 在那一瞬间，在流兹的视角中，除了逐渐接近自己，且凭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接住的攻击袭来之外，还有观察者已经自动变成黑红色的瞳孔。 “噗！”鲜血猛地涌出。 流兹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而是被观察者用另一只手抱住脑袋拉入怀中。 而她的刀刃，直直贯穿了观察者在最后一刻转变方向的手掌。 就在刚刚，几乎是一瞬间，观察者的双瞳变回了原样，他立刻调转了手刀的方向，让掌心对准了刺来的刀刃。 鲜血从刀尖滴落而下，掉落在蓝色的花朵之上。 观察者强忍着剧痛，将被贯穿的手掌缓慢地握成拳头，阻止流兹的下一次进攻的同时，缓缓开口：“我也……曾经无数次这么想……”见流兹的身体已经渐渐平静了许多，观察者这才将手掌从刀刃之间抽出。 “可是……现在的我，对于现在的我……” “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做！……” 冷静下来的流兹看着一脸平静的观察者，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与脸上的雨水混杂在一起，她抚摸着观察者身上由她制造而出的伤口，顿时哽咽了，紧紧地抱住了观察者，任由对方身上的鲜血弄脏自己的衣服。 观察者也同样回应着流兹的拥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去找安娜吧，流兹。” “或许无法治愈毁灭的部分，但至少可以活下去！” 听到观察者的话，流兹不由得愣了一下她松开了怀抱着观察者的手，就这样面对面看着对方：“我……想活下去吗。” 观察者没有回答，但从他坚定的神情中，流兹明白观察者早早就看出了自己想要求生的欲望了。 “活下去……”流兹又念叨了一遍，这时，在不远处，一把巨大且带有些锈迹的长剑插在了花海之中，那把剑正是卡斯特尔的，只不过原先的整把剑就只剩下剑刃的部分了，至于卡斯特尔，大抵是摔下悬崖后就尸骨无存了。 从那把断裂的剑刃上跳下来的，是浑身遍体鳞伤且还披头散发如同女鬼一般的海德拉。 她用着充满恨意的眼神死死盯着观察者与流兹，缓缓开口：“我不会毁灭……” “你是……！”观察者认出了对方，立刻将流兹护至身后，摆出战斗架势。 海德拉拖着被毁灭摧残的身子，一瘸一拐的朝着两人缓慢地走来，现在的她早已没有初次见面时的那般危险了。 没走几步，像是身体再支撑不住了，海德拉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上，但即使如此，她依然死死盯着观察者身后的流兹，似乎是对她能存活下去这件事感到相当愤怒。 “我不会毁灭……”海德拉的声音有些颤抖，见对方确实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已是强弩之末，流兹才走上前去，她看到海德拉那还算完好的半张脸留下了不甘的泪水，“我不想毁灭……”似乎连海德拉自己都不知道，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毁灭的恐惧让她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滴。 “我……必须要活下去！”看到这副惨状的流兹，心中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只是刚坚定没多久，海德拉那暗黄色像是生锈般的半张脸就出现了龟裂，在流兹身前就这么停止了呼吸。 “即使没有意义，没有价值……”看着那个可以将自己轻松干掉的人在毁灭的痛苦之中死去，流兹紧紧握住了拳头。 这时，观察者也走上前，像是安抚流兹一样，将手轻轻搭在了流兹的肩膀上，流兹也把自己的手搭在观察者的手上，转头看着对方，随后轻轻将头靠在观察者的手上。 雨渐渐停下了，随着雨云的散去，太阳照常升起。 “走吧。”摸着观察者手掌上依然没有自愈的伤口，流兹轻声说道，“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