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袁小静朝产房张望，疑惑道：“淼淼不是请你进去，你怎么还在这。” 张小北赶忙说：“师姐也是刚到。” “师姐，我叫医生安排。”说完抬腿就要走。 林白摆摆手，叫住张小北，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个时候，淼淼有你在身边会更好。” 张小北一愣。 白衔山眼神随之落在林白脸上，古井无波的眼神荡起一抹涟漪。 林白说：“无论是妈妈还是宝贝，第一眼最希望看到的还是爸爸。” 林白面色淡淡，走廊炽白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仿佛晕了一层柔光。 看张小北犹豫，林白小小：“走吧，淼淼舍不得骂你。” 她当年也是这期盼的。 白衔山握紧林白的手，他心中惊涛骇浪却只能紧紧握住她。 孙敬国眼波微动，淡淡转过视线，落在自己的女婿张小北的脸上。 “可是……”张小北满脸犹豫。 袁小静扑哧一笑，她这个女婿真是把妻管严演绎到极致。 “小北，去吧，真去晚了更容易挨骂，淼淼骂你的时候我替你撑腰。”说完直接抬手催促。 孙敬国也笑道：“去吧，她不敢骂你。” 张小北脸微红，来不及羞涩，抬腿小跑着去找医生。 袁小静笑着拉林白坐下叙旧，林白其实和袁小静其实没见几面，自然不熟，但袁小静很健谈，她听孙淼说林白生了个女儿，话题就绕到了孩子身上。 “如果不是小北的妈妈嫌弃星海形单影只，我是不大赞成淼淼再生的，一个孩子挺好，不争不抢逍遥自在。” “淼淼这胎如果是女孩，我会更高兴，女孩性格好，淼淼大大咧咧，但就是比她哥哥细心……” 林白听着笑着点头，却不大说自己，直到袁小静扯到马月枚身上。 “你妈妈就生你一个就挺好，把你教得这么优秀，和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说起这，话匣子全打开：“师姐当年可是我们的偶像，长得好看又聪明，不知道多少人追她，大家背后偷偷叫她女神，当时她和你爸爸谈恋爱，我们都不知道多惊讶，她身边好看聪明又有钱家事又好的男孩子一抓一大把，难怪大家吃惊。” “不过那件事以后我们就很少听到师姐的消息了”说到这里，袁小静觉得十分惋惜：“那个司机听说到现在还没有抓到是真的吗。” 话题开始沉重，林白点点头应：“是。” 袁小静叹口气：“真是难为她和管阳师兄，管阳师兄还走了。” 听到管阳，林白眸光微凝：“您认识管阳？” 和孙敬国寒暄的白衔山也看了过来。 袁小静：“对呀，他高两届，是我们师兄，在学校很有名，但为人很低调，跟你妈妈最熟，也许是他们有共同话题吧。” 说起以前的事，袁小静十分沉浸，优秀的人不愁找不到伙伴，她笑着，似乎重新回到学生时代：“听说他还和你爸爸为了你妈妈打了一架，我们都惊呆了，没想到文质彬彬的管阳师兄也会打架。” “后来呢？” “后面听说他们一起创业，直到管阳认识了唐秋霞。” “唐秋霞您也认识？”林白更加惊讶了。 “怎么可能不认识！”袁小静本来笑着的脸微收，想起唐秋霞和林景天那一段，神情莫测：“她没什么本事，长得好看又粘人，管阳师兄被她缠上，大家都不看好，但他们居然成了，毕业后听说他们还要结婚，不过没想到，管阳师兄一死，她就……” “咳咳咳……” 孙敬国拼命咳嗽。 袁小静讪讪：“阿姨失言。” 林白笑笑，唐秋霞的事，她知道实情，虽然表面不在意但又忍不住为爸爸叫屈。 即使林家已经在滨城消失了这么多年，说起风流轶事总会提起林景天，在大家口口相传的故事里，他是陈世美的代名词。 孙敬国抱歉看着白衔山：“我太太不是故意的，白总，请不要介意。” “孙先生，也只是闲聊。”白衔山脸上带笑，没什么攻击性，他头发没像上班一样往上梳，显出少有的少年气。 孙敬国不免多看了几眼。 孙敬国和白家往来不多，但关于白家的传闻一直没断过，特别是这位少年就出尽风头的白家新一代掌门白衔山。 白衔山在滨城生意场上名号很多，大多不太好，大家挖苦他却也敬畏他，传来传去就神乎其神，但现在孙敬国近距离看来，白衔山是最近几十年滨城少有的霸气之才。 白衔山虽然为人偏冷淡，但对于孙敬国，礼遇有加，是普通晚辈对长辈的恭维，这又刷新了孙敬国对白衔山的认知。 两人相谈甚欢，渐渐不那么生分。 凌晨4点，孩子呱呱坠地，6斤四两，是个男孩。 助产士把孩子先抱出来，孙淼在后，张小北小心翼翼。 孙淼精神很好，看着依然守在产房门口的林白，眼睛闪过泪光。 “怎么不先去休息。”她拉过林白瘪瘪嘴：“是你让张小北进来我才不骂他的。” 林白扑哧一笑：“你骂不着他，他丈母娘会给他撑腰。” 孙淼脸一红，看见一边担心看着自己的袁小姐，嘴巴一瘪，真的哭了。 “妈--” 袁小姐扑过来，拉住孙淼心疼道：“囡囡，你受苦了。” 张小北被人挤开，一脸无奈，他走到孙敬国面前恭敬叫了声爸爸，笑着说道：“祝贺您又当外公了。” 一行人轰轰烈烈送孙淼进病房，护士说不要影响产妇休息，除必要守夜的其他统统得先走。 医院从来都是不眠夜，即使还是凌晨，依然热闹。 白衔山拉着林白走出去，深夜静谧，除偶尔几声婴儿啼哭。 他们脚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林白很享受这种热闹中忽然的宁静，白衔山身上清冷柔和的味道盖过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人十分安心。 住院部一楼大堂空无一人，即将出门，白衔山忽然一把抱住林白，往旁边一站。 林白眼角扫到两个熟悉身影，也默不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