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客厅内的灯光显得格外清冷。 南泽言的脸色已经由不悦转为铁青,冷冽的黑眸中跳跃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眼前女人的身影灼烧成灰。 他凌厉的下颚线紧绷,眉宇间染着浓浓的愠怒之色。 沈清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却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本以为南泽言,会像过去一样拂袖而去。 在过去的十来年,每次她惹他不高兴,他都会马上就走,不留一丁点情面,说翻脸就翻脸。 哪怕有时候,沈陆两家正在聚餐,他也丝毫都不会顾及她的面子。 当然,这么多年来,她沈清在南泽言面前,还谈什么脸面? 她有的只是胡搅蛮缠,死缠烂打。 认识南泽言的人,恐怕就没人不知道,他有一个经常纠缠他的娇小姐。 就跟言情小说里面的无脑炮灰女二似的。 哪怕被他冷眼对待,颜面尽失,也只会擦干眼泪继续追,赶都赶不走。 不曾想,南泽言自己生了一会儿气。 突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缓缓走到女人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软了几分:“清儿,我没跟沈玥在一起,更没跟她同居,你别听外人胡说八道。” 沈清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冷声道:“这是你的事,没必要跟我解释。” 南泽言继续不厌其烦的解释:“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信,可以问你姐跟我妈。” “她们经常来给我送东西,我家里有没有女人的痕迹一问便知。” 沈清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那我搬回家住可以么?” “随你。” 她的语气无法言状的冷漠,仿佛对南泽言的一切都不再关心。 南泽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狭长的眼尾泄出几许无奈和心痛。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沈清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往常都是她来哄他。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母亲南渝早就警告过他,如果他不肯珍惜眼前人,迟早落得跟他爸陆伯尧一样的下场。 当初有多冷漠高傲,后来就有多卑微。 曾经他不屑不顾,因为在他以前的想法里,从来只拿沈清当妹妹。 就跟自己家的小妹陆歆琰一样。 可当她不再来纠缠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遗失了最心爱的东西似的。 须臾,他再次靠近女人,语气更加温柔:“别闹了好么?清儿。” 沈清嗤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我闹?” 她反问道,“我闹什么了?” 南泽言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清儿,非要这样?” “我不是说过了,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清楚。”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沈清撩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仿佛他难得的主动示好,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她突然坐到沙发上,姿态慵懒,一脸不屑:“所以呢?” 南泽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所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连干妈生日都不回去。” 她神色寡淡,端起茶几上香姨刚送过来的热茶浅呷一口:“谁说我没回去?我只是懒得见到你而已。” “况且,我也没觉得你有多想见我。” 南泽言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他眯起凌厉的星眸,紧盯着沈清:“谁说我不想见你?” 沈清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青花瓷茶杯,仿佛他的愤怒对她来说只是无用的咆哮。 须臾,她轻飘飘的开腔:“你如果想见我,不会来京城找我么?” “你从海城坐私人飞机来京城,也就一个半小时。” “我又不是在地府,非得你舍了命才能下到黄泉路寻我。” “可见你南泽言这个人,对我向来毫无诚意。” 男人指尖微紧,俊美的脸颊满是无奈,“我怎么就对你没诚意了?” “我…… ” 他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道低沉温柔的男声。 “新出炉的蟹粉酥跟香芒双皮奶,还有秦氏手工暴打渣男柠檬茶来了。” “清娘娘请品尝!” 话音一落,秦子墨跟献宝似的蹲到沈清面前,拿起一块蟹粉酥喂到女人绛红的唇边。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又高又瘦,五官秀气,皮肤白皙,整一个小白脸模样。 沈清微抬下巴,伸手准备去接柠檬茶。 男人当即会意,拿起吸管插入柠檬茶里,一脸讨好地喂她:“哪能让娘娘亲自动手,奴才伺候您。” 秦子墨这个骚操作,让南泽言一时间有点傻眼。 哪怕是他爹陆伯尧,往常哄她妈也有点无底线,但也不至于像这样吧? 就在他觉得不至于的时候,秦子墨已经把糕点跟双皮奶递给沈清,而他居然像个古代受宠的男宠一般,给女人捶起腿来。 这低眉顺眼的模样,真的有点碍眼。 好在这个时候凤姨从厨房走出来解围,笑着开口道:“南少爷,小清,可以吃晚餐了。” 而香姨则是上楼去叫虞歆。 沈清闻言把手里的糕点跟柠檬茶,递给秦子墨。 后者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女人伸出白皙修长的右手,神色慵懒,“走吧,小墨子,扶本宫起来。” 让南泽言更加傻眼的是,秦子墨居然半跪在地上,行了个礼,随后弯下身子,让沈清把右手放在他手臂上,“嗻!” 这两个人要是换身衣服,就可以直接上演一出宫廷剧了。 而刚从二楼下来的虞歆,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则是神色淡淡,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 把沈清安置好后,秦子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清娘娘,奴才能坐下来跟娘娘一起吃饭么?” 女人轻轻抬了抬手腕,“准了,坐下吧,小墨子。” 在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好像在沉浸式表演,只有南泽言一个人,好像台下的看官。 秦子墨在南泽言坐下后,抬起澄澈的眼眸,一脸人畜无害问:“南叔叔,你怎么来了?” “我听我小叔说您日理万机,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