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被黑山贼杀绝了,张卓张林全都......” 张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武厉声喝止:“什么好像!说清楚!”</p>
“好像乡里是这传的,说黑山贼劫掠张家,张家的人都死绝了,现在是那南留亭的亭长陈盛接管了坞堡,我思来想去这事不会就这么简单,于是只能冒死来找黄君相告。”张涛嗫嗫嚅嚅地说道。</p>
“黄固和黄勇呢?”黄武蹙眉问道。</p>
“好像说是勾结黑山贼劫掠张家,被陈盛带兵斩首示众了......”张涛回道。</p>
“放屁!那是我的人!”黄武怒道,又问道:“你看见那黑山贼了吗?”</p>
“好像看到了......”张涛小声回道。</p>
“好像你老母个头!”</p>
黄武怒极呵斥,抓起身后的竹席硬枕,狠狠地盖在张涛头上,猛击几下后不小心脱手这才作罢,仍旧怒气难消,恨不得朝他吐口水。</p>
“你身为一乡之长,乡里发生这么大的事现在才来告诉我?你的猪脑子到底在想什么?还思来想去?这事十有八九是那个陈盛干的!”</p>
张涛抱头倒地,跟被惊吓的大虾一样弓着腰背,眼睛悄悄朝外面瞄了瞄,看见黄武喘着气目露凶光,当即又缩头入臂。</p>
“白马陈盛,孝义郎君,真是好大的胆子呀!呵呵......”黄武呼呼而斥。</p>
瞧这张涛这怂样,黄武很快便猜到陈盛在这事情上做足表面文章,不然张涛就不会一直好像好像的。</p>
想要定陈盛的罪恐怕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得县令认可。</p>
他的脑子转的很快,随即便想到陈盛好像是被杨俊提拔成为亭长的,当即问张涛确认道:“陈盛是不是被杨俊提拔为亭长?”</p>
“好......是的!”张涛直起身来,“那县令佐官王象亲自去找了陈盛好几次!”</p>
“要怎么说陈盛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杨俊呀!”黄武恨声道。</p>
竟是将罪魁祸首归咎于杨俊了。</p>
不怪黄武想歪,陈盛一介亭长竟敢夺取豪强的坞堡确实有点胆子忒大。</p>
而且士族中人想问题一般都是直击要害,利益争执处便是问题所在之处。</p>
他的脑子转的很快,既然是杨俊指示的,那便绝无可能给陈盛定罪。</p>
自己也就不必再去杨俊面前陈述,这样只会显得自己不够聪明,还要被对方暗地里耻笑。</p>
眼下只能借由亲戚之名取回坞堡,也算是及时止损。</p>
至于报仇什么的哪有钱粮坞堡重要。</p>
又想到陈盛竟然能够夺取坞堡,黄勇又问张涛道:</p>
“陈盛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多少人?”</p>
“冬前他作为亭长召集了五百乡人的备寇队伍,如今他占据坞堡,那些附徒至少也有千人。”张涛身为乡长,这些事他还是清楚的。</p>
“都是些乡勇而已,人数也不足为惧,但坞堡也难攻呀。”黄武叹气想到。</p>
似乎也只能以理取回坞堡,可就怕对方不讲理呢?就守着坞堡不给,难道还能打官司去县里?杨俊只要拖着不搭理他也毫无办法呀。</p>
拖久了里面的钱粮可就没了,坞堡也取不回来了!</p>
当然他还可以去郡里州里告状,可杨俊是大士族关系比他硬,告不过他!</p>
人家就是本郡大士族名士边让的弟子。</p>
边让陈留大族,海内名士,黄武家族再努力十辈子都赶不上现在的边让。</p>
他不禁有些后悔得罪杨俊,不该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而得罪士族大家呀!</p>
黄勇叹而怒起,既然摆不平杨俊这个士族大家,那也只能用本地士族的办法来解决,用武力才能夺回坞堡!</p>
可偏偏!</p>
这两日县城防御戒备,五日后就不准进出,更不用说带着大批的人马。</p>
他虽是本地大族,但本地大族不止他一个。</p>
大家都在同心协力抵御黑山贼,你带着你家人马去寻私仇?白马县没有这样的士族!</p>
“听闻杨俊少而有远见,果然不同凡响......一步一步都被他算到了,甚至利用莫须有的黑山贼令我出不来城,这城要是封上一个月?我还怎么夺回坞堡?恐怕陈盛早已布置得固如金汤了吧?”</p>
黄武还在莞自猜测,深深被杨俊的“谋算”所震慑到。</p>
“不行!绝对要夺回坞堡,那可是我的钱粮呀!”</p>
黄武当机立断想道:“只要五日内夺回坞堡!便可破局!”</p>
士族之所以强大,不仅仅是垄断政治仕途,其本身的资源也是无比雄厚,比如钱粮人地,因为杨俊的关系黄武不能以法理制裁陈盛,那便以最简单的武力来制服。</p>
“陈盛呀陈盛!我也学你一回好了,贼在张家,贼就是陈盛!”</p>
他的脑子转的很快,既然打算用武力夺回坞堡,那也用一回除黑山贼的名义。</p>
身为本县功曹,本地士族,自然可以很快拉出一批人马,到时候再说服陈盛坞堡里的徒附,以正义震慑以利益诱惑,他们岂能抵抗?</p>
难道我一个功曹的话不比亭长管用?</p>
优势在我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