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壮汉紧接而来，伸出长腿直踹陈盛，只见陈盛再次腾挪，翻身来到壮汉身后，一个脚尖踢在壮汉支撑腿的脚肚子上。 “哎呀！”壮汉吃痛，倒在地上。</p>
“是这只脚踹的我阿弟吧？”陈盛转头冷冷问道。</p>
壮汉捂着腿龇牙咧嘴，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p>
陈盛不再理会他，转头拔刀，面向张伯，蹲了下来。</p>
“阿盛！别......”</p>
王猛实没想到陈盛的身法这么灵巧，像一只泥鳅一样戏耍两只大鱼，又见他拔刀对准张伯，立马出声示意，可不能冲动咯！</p>
陈盛朝他点了点头，王猛愣了一下这才不说话。</p>
“张管事，你知道我的手为什么会颤抖吗？”</p>
陈盛单手举着刀，刀尖抖动，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从容的微笑。</p>
越是这般从容，张伯心里越怕，“难道是......”</p>
他想说难道是你第一次杀人，所以会害怕到颤抖吗？想到这，他更加害怕了。</p>
“饿的。”陈盛回道，“兔子饿急了也会吃人，你懂我意思？”</p>
“懂！我懂！我真的懂！”张伯点头三连，像是乖巧的狗在伸舌头。</p>
“你打我小妹一巴掌，我还你一箭，那人踢我阿弟一脚，我也还他一脚，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可否？”陈盛眼神如勾，盯着张伯不动。</p>
“可......”</p>
“可否？！”</p>
“可！”</p>
“走吧，带着你的人走，晚一点我会去田上，我不是没有规矩的人。”</p>
陈盛起身收刀，脑袋有点晕晃晃，随即双目紧闭缓了缓。张伯不敢出声打扰，小心翼翼地朝着俩壮汉招手，示意他们扶自己起来。</p>
“阿盛你身体不舒服也可以晚点去，不碍事的......”张伯哈着腰小声讨好，见陈盛没有回话，赶紧搀搭着俩壮汉离开。</p>
刚走到院门口，看见那没入树桩的箭头，瞬间加快脚步夺路而逃。</p>
嘈杂的清晨就这样安静下来，王猛看着闭目养神的陈盛轻声问道：“阿盛，你没事吧？”</p>
“没事，谢谢王叔关心。”陈盛笑道。</p>
“没事就好。”王猛点了点头，心中一阵后怕。</p>
他怕陈盛一不小心把张伯给刺死了，张伯固然该死，但要是真杀了他，陈盛一家子都得陪葬，韦乡张家家大业大不是一介小民能够惹得起的。</p>
王猛与生前的陈盛父亲交好，二人互为邻居，一起参军，回乡后也时常结伴打猎，如今陈盛家没了大人，他只好帮忙照看。</p>
当时还怕陈盛冲动，没想到他早有分寸，王猛心生佩服，箭法犀利，身手矫捷，关键是那处事不惊的模样，有勇气而知进退。</p>
他见识不多，但也知道这不是一般人会有的气度，心里也高兴得很，这家子总算是有根顶梁柱了，大老粗的王猛丝毫没注意到以前的陈盛可不是这样子。</p>
“大兄！你没事吧？”</p>
陈卫、陈兰小跑过去，既担心又欣喜地抱着陈盛的手。</p>
“都闹了一早上，阿盛你饭都没准备吧？”王婶跟了上来，招呼着陈盛兄妹三人，“走，去婶家里吃。”</p>
王婶有些不太敢看他，只觉得他和往日里大不一样，以前的他总是埋头佝背老老实实，如今昂首挺胸连说话都很有条理，跟换了一个人似的。</p>
她只好看向王猛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把他们一块领回家去！”</p>
“好。”陈盛没一会便爽快答应，摸着弟弟妹妹的脑袋领着走去。</p>
他知道王猛一家很照顾他们，实际上自家穷得连半粒米都没剩，王婶怎么会不知？不过他也不扭捏，有恩今后再报便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