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你怎么了?” “你坚持住,坚持住,马上就要见到先生了!” 阿原和雨烟萝再顾不得什么礼数,连忙架起沈思就冲了进去。连屋子里的陈列摆设如何也没细看,急匆匆跟着那少女转过一扇屏风,进了一座客厅。只见两排桌椅早已备好,小桌上还摆好了几盏清茶。 迎面深处坐着一人,素衣白发,道骨仙姿,虽然斜倚在卧榻上,却无半分慵懒轻浮之状,而是如自家长者般自然,让人一见便生亲近之意。 “诸位远来辛苦,快坐吧。” “拜见临渊先生。”诸少年一齐恭敬行礼,沈思似乎也恢复了几分神智,俯首叩拜,可谓五体投地。 “无需多礼,诸位请坐。”临渊先生安抚诸少年坐下,道:“之前接到寒微的传书,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举荐之事不在话下,只是不知哪位是沈思?” 沈思浑身一震,连忙上前长拜于地,颤声道:“沈思在此,先生直呼吾名便是。小子自幼痴迷机关之术,可直到今日见了先生,方知吾辈路在何方。世上竟真有这等神乎其技的机关之术,能让木鸟生出灵智,口吐人言,甚至可以造出与常人一般无二的机关人偶!沈思此刻如在梦中,只求先生收我为弟子,我必承先生衣钵,毕生探求机关大道!” 沈思这番话字字发自肺腑,临渊先生听了也不禁动容道:“你竟能看出她是机关人偶?” 此话一落,一旁的雨烟萝和阿原顿时大惊失色。这个“她”再无别人可指,竟是那一路引他们过来,无论容貌还是举止都完美无暇的少女。 她竟是一个机关人偶?阿原一双眼睛火辣辣地钉在少女身上,似乎想把她里里外外看个通透,但那少女端立不动,静若处子,面容亦波澜不惊,当真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沈思抬起头来,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朗声道:“我在一本书中读到过,上古有机关大能曾预言,若有朝一日世间能造出与真人有九分相似的机关人偶,机关师会一眼看出它是人偶,但会觉得它越看越像真人。但若是真是达到十分相似,机关师不会一眼看出它是人偶,但会觉得它越看越不像人。那种感觉,谓之毛骨悚然……” “沈思虽然只是略通机关之术,但,但宗门早有人安排妥当。你等可前去夫余国龙安城,有一商号名为余庆商号,寻到那儿自然有人接引你们参加岁考。” “你们远道而来,本该留你们住上几日,但一来龙门岁考在即耽误不得,二来我这只怕马上要有恶客登门,却是不便留你们……好在来日方长,日后宗门之中,自有相见之时。” 虽然沈思很想在这机关浮岛上与机关少女相守上一年半载,虽然阿原很想问到底恶客是什么人要不要帮忙,虽然雨烟萝还有许多话想问想说,但一路走来经历的许许多多让他们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平添事端,竟默契地一齐躬身行礼。 五个少年少女礼数周到地告辞作别,在机关少女的带领下回到小船上,荡舟回岸。遥遥只见湖中翠岛再次隐没在薄雾之中,不见踪影,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夫余国?那是个什么国家,离这远么?” “白痴……你关心这个干嘛,你只要一路跟着有吃有喝不就行了?” “腌萝卜,你少在那装得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别又指了一条瞎路,少侠我可没空陪你再折腾了。” “你……” “好好好、临渊先生都说了,怕我们来不及赶路甚至都没留我们过夜,哪还有闲功夫在这吵闹,趁着天色尚早,这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