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尧看着苏曦往自己来时的路走了,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看着苏曦走了回来。 他明知故问道:“嗯?怎么回来了?” 苏曦看着他脸上的笑,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直接往前走了。 羲尧跟在她后边。 走了一段距离,苏曦转头看着他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正好也要往这边走。”羲尧道,“只有这一条路,一个方向,你刚不是去看了?” 苏曦不理他了,继续往前走。 另一个方向确实不能走。 她刚刚走过去,走的越远,那边的雾气越大,什么都看不清。 而且她在浓雾里边闻到一种怪怪的味道。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味道。但她潜意识里觉得危险。 所以赶紧从浓雾中走了出来,选了一条比较安全的路。 路的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树林,里边看起来也都是雾气,就只有这一条路是清明的。 路很长,好像没有尽头。 羲尧和苏曦沉默着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走到尽头。 羲尧感觉到苏曦的步子明显慢了下来。 “累了?”羲尧问道。 苏曦没有说话。 羲尧道:“你家是哪里的?” “不知道。”苏曦随意回答了一句。 羲尧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说什么都记得吗?怎么不知道了?这么一会儿忘了?” 苏曦看他一眼,真的一点都不想理他了。 羲尧笑了一下道:“别生气,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情况是不是和我一样,想知道一下这个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羲尧停下脚步,伸手感受了一下风:“总觉得这里透露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让人觉得不安心。又让人觉得心中有些想沉溺在这里的感觉。” 苏曦跟着他停下了脚步。 她确实感受到了不安,还有另外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她形容不出来。 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苏曦道。 “那你说我们两个以前会不会认识?”羲尧道。 苏曦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长得挺好看,如果认识的话她眼光还不错。 两人又一起往前边走了一段路。 渐渐地,苏曦看见了前边好像是有一户人家。 她指给羲尧看了一下。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到了房子跟前。 “这四周荒无人烟,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座房子。”苏曦道,“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进去吗?”羲尧问道。 苏曦摩挲着自己的小下巴想了想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羲尧道,“不如我们试着不进去?” “好主意。”正说中了苏曦的想法,苏曦马上答应了,继续往前走。 羲尧笑了笑跟上他。 然后不久之后,他们俩又走到了房子前边。和刚刚那个房子一模一样。 像是自建房,一共两层,带一个小院子,黑色的铁门。 连门牌号写的都是一样的。 苏曦和羲尧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一句话没有说,全都朝着房子走了一步。 苏曦从地上捡了个小树枝,羲尧捡了个小石子。 苏曦在那房子的墙上画了个对钩,羲尧在墙上画了个叉。 画完两人转身继续往前走。 然后不一会儿两人又看见了这个房子,白墙灰瓦黑铁门。 苏曦和羲尧一个叉腰一个抱臂,看着墙上的对钩和叉,好久,两个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你说话。”苏曦道。 “说什么?”羲尧道。 “随便说点什么吧。”苏曦道。 “仨尖带俩二。”羲尧道,“该你了。” “你这也太随便了。”苏曦道,“再说了,谁家这样出牌啊。要不起,过。” 羲尧笑了一下道:“进去看看吧。” “也只能这样了。”苏曦道,“起码能有口水喝,我现在真的是又渴又累。” “走吧。”羲尧道。 两人一起走到门口,看着黑黑的铁门。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门也不让咱们进。”苏曦说着抬手敲门。 这手刚抬起来,还没碰到门,门就自动打开了。 苏曦:“” 羲尧:“” 羲尧道:“看来这儿还是比较欢迎我们。” 苏曦苦笑了一下,推门进去。 院子并不大。 一个一个的染缸,两边挂着的是染好的各种颜色的布。 墙边靠着一个自行车,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两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着周围。 走过院子,到二层小楼的门前时,外边的大门忽然咣当一声关上了。 苏曦和羲尧都转身看了一眼。 然后又对视了一眼,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敲了三声之后,里边传来了声音:“进来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感觉年龄像是在五十岁左右。 苏曦抬手推门,羲尧先她一步推开了门,迈了进去。 苏曦下意识跟在她身后。 走进去之后,苏曦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动作好像是个习惯性的动作。 一楼看起来是个客厅。 还是个很大的客厅。 苏曦看了一下,算上她和羲尧一共十九个人。十个男生,九个女生。 年龄最大的看起来五十多岁,小一些的看起来二十出头。 有些人看起来淡定一些,有些人看起来恐惧更多一些,有些人有些焦躁,有些人在小声地啜泣。 还有一个人坐在一个桌子前,拿着什么东西缠缠绕绕的。 苏曦四处打量着,一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置物架,上边的东西倒了,羲尧连忙扶了她一下,然后把置物架上的东西摆好。 苏曦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置物架上的东西。 是几个绢人娃娃。 其实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客厅摆放着很多的绢人娃娃。 每个角落的置物架上,桌上,墙上的木架子上,椅子旁,桌子旁。 很多很多。 每一个都很精美,很漂亮,很传神。 有敦煌飞天的,有花旦武生的,有神话故事,里的人物形象。 苏曦最后看向了坐在桌前的女人。 她看起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了。 墨发中有了几根银丝,脸上的皮肤能看得出有一点细纹,穿的很朴素。 很淡定,也很坦然。 灵巧的手在往金属丝上缠绕脱脂棉。 她应该是这里的主人。 正在制作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