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香巧啊胡香巧,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娄振华走到胡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胡氏,痛心疾首。 李飞应该是看在何满的份上,没对胡氏太过火,胡氏只是十指有些红肿, 其他的都好好的, 还有娄志德和娄志明也一样,外表上看去没有什么伤痕,审问结果当中, 他们也供出了一切, 所有口供是一致的。 对瘾君子,审问很简单,只要以说实话就给他们粉,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答案, 明知道警署很大可能是骗他们的,但是,人处在极限的时候,一点点希望就足够吸引他们。 “振华,你来了。” 在娄振华没出现的时候,胡氏疯疯癫癫地各种道歉,各种胡言乱语, 正当娄振华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是,我替我孙子来看看你的下场。”娄振华冷声道。 眼睛时不时瞥向娄志德兄弟那处,兄弟俩已经神志不清,警署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瘾犯了,兄弟俩在地上滚来滚去,两人争抢着用脑袋捶地。 这一幕不可谓刺激娄振华。 “是啊,我如今的下场很凄惨,还有志德和志明,你看看他们, 他们现在生不如死呢, 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振华,可我骄傲啊,我不愿意及时止损,灰头土脸回来见你, 可是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终究,我还是回来了, 我为什么回来呢,大概是认不清楚自己吧,认为我回来能躲得了在奥门欠下的巨额债务, 回来了,你至少对我,对志明和志德有那么一丝怜惜之心, 是我太恬不知耻了, 可我还是希冀着的,振华,我不奢求你能够让我在回到你身边, 对不起你的是我,孩子们你得救一救吧, 其实,小晨他们两个孩子,我从头到尾就没想对他们如何, 我带他们回去,都好吃好喝地给他们,小晨毕竟是我亲孙子啊,我就是在没有理智, 我也不会虐待我自己的亲孙子,我只是走投无路了, 我想着,只要能拿到点儿钱,把志德和志明欠的债还清了,我就带着他们找个偏僻的地方重新生活, 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振华,你相信我吗?” 胡氏双眼含情仰望着娄振华, 随即,她凄然一笑,“我知道你不信我,谁叫我现在也活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呢, 想曾经,我多么明媚幸福, 振华,谢谢你把我养得那么好, 我能回来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志德和志明他们现在活得生不如死,希望我走了以后,你也给他们一个痛快, 他们这辈子摊上我这样的妈,他们非常不幸,下辈子别再找我做妈妈了,我不配。” 胡氏缓缓站起来,眼睛始终不离开娄振华, 她突然一个冲刺,头狠狠撞在墙上, 墙上立马炸开一朵红色的荼蘼。 事情来的太突然,娄振华双眼瞪圆,他没想到,胡香巧就这么死在他面前。 连李飞都吓了一大跳,连忙转头看向何满:这是她自己撞的,不关他们警署的事,更不关他李飞的事啊。 何满面色平静,他倒是能阻止胡氏的行为,可他为什么要阻止? 胡氏说到底和他非亲非故的, 是她一心寻死,又不是他让的咯。 鲜血从胡氏额头缓落下来,她软绵绵滑落在地, “你这又是何必呢?”娄振华有些哽咽道。 胡氏动了动嘴唇,已经说不出话来,最后不瞑目地咽了气。 娄志德娄志明两兄弟,和奥门来的那一伙人最后被判了刑,娄振华没从胡氏的离世中回过神来, 又听到两个儿子的结果, 低着头不再说话,不论怎么判,志德和志明都是罪有应得, 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因为志明两兄弟寒了家里人的心。 何满扶着娄振华回到娄家的时候, 其他人也都在客厅里等着, 小衡和小晨分别被自己母亲抱在怀里沉沉地睡着, “振华,你怎么样,还好吗?” 娄振华脸色苍白,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娄谭氏连忙上前与何满一同扶住娄振华。 娄振华摆摆手,“我有些累,上楼休息会儿,你们有什么问题问小满吧。” 在众人目光中,娄振华杵着手杖上楼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娄谭氏还保持着上前扶住娄振华的姿势。 “妈,没事,爸他只是累了,您别放在心上,别伤着您自己。” 娄晓娥柔声安慰娄谭氏,胡香巧就是娄谭氏心底深处的一根刺, 当年,娄振华和娄谭氏的事情本来两家都定好了,娄谭氏上门做娄振华的二房夫人的, 但是,婚事商定后没多久,娄振华去看戏,却看上了戏子胡香巧, 那两人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娄振华便把胡香巧抬进娄家,并且答应胡香巧绝不再娶,届时,大夫人身体不好, 如果娄谭氏不进娄家,大夫人逝去,她就是娄家的女主人。 娄谭氏已经说给娄振华,娄振华出尔反尔不愿兑现承诺娶娄谭氏,娄谭氏名声都坏了, 谭家好几次上门要说法,给娄家施压, 最后娄振华才不得不娶娄谭氏, 即使这么多年,娄谭氏一心一意陪在娄振华身边,还是抵不过作天作地,还差点毁了娄家的胡香巧, 娄谭氏此刻才让自己真正直面她在娄振华心里并没有多少位置的显示, 想通了不愿再骗自己,比活在幻想中更累。 “晓娥,妈只有你和你哥了。”娄谭氏泪眼婆娑道。 “妈,您说什么呢,您不止有我和哥哥,还有爸爸啊,他现在正是脆弱需要您的时候。” 同为女性,同为人妻的娄晓娥怎么会不懂娄谭氏心里的苦, 可是,都这么过了大半辈子,现在胡氏已经构不成威胁,怎么她妈妈反而说起这些丧气话了呢。 “他不是需要我,他只是在这种时候需要一个人陪而已,那个人不是胡香巧,那便是任何人都可以, 讲究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我不想再委曲求全了, 即使胡香巧死了,她也依然活在你爸心中, 我忍了一辈子,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