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上一串盘出包浆的小叶紫檀念珠, 每颗珠子光滑圆润,静穆沉古。 只是摊主随意乱放,导致念珠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光泽。 “同志,你这几个怎么卖?” 摊主这上面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大堆,有大洋,有瓷器等。 其中真货就只有这串念珠。 为避免太过刻意,何满拿了两串念珠,一个光鲜的瓷器。 “我这些都是珍品,要不是家中困难,我也不会拿出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来卖。” 摊主左右看了看,才回答。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祖上传下来的你比我清楚。” 见何满一语道破。 摊主也没有再多哔哔。 “这三个都是古董,一百块。” “一百块?你坑人呢? 大家都懂行的,我买回去逗小辈的, 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 30块,可以的话我就买走了。” 何满只说了这么一句,多说反而欲盖弥彰。 摊主犹豫了一会儿, 看何满不像是那种缺钱的人, 定是富贵人家识货的。 “同志,50块,我是好不容易才到带着这些东西到京城的, 您再给点儿辛苦费。” “30块,你再讨价还价我就不要了。” “行行行,同志,30就30,。” 摊主一脸亏了但不得不肉痛割爱的模样。 何满付了30元,心满意足去其他摊位转悠。 身后摊主笑得见牙不见眼。 何满:诶,给高了。 第一次砍价没经验,吸取教训,下次从脚踝开始砍。 其他摊位何满早就逛完了。 何满慢悠悠回四合院去。 院子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显得有些安静。 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何满刚坐下拿出小叶紫檀念珠, 清洗干净,露出它本来面目。 不知道是哪位得到高僧使用过的念珠, 何满将念珠拿在手里不停转动, 压抑在心底的戾气顿时一扫而空。 没过多久。 院子里孩子嬉笑吵闹声逐渐多了起来。 门帘被掀开,一个绑着双马尾身穿花袄,脖子上绑着厚厚围巾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进来。 “你就是何满叔?” 女孩有些瘦,在厚厚的围巾衬托下,脸更小了。 大大的眼睛亮晶晶,好奇地盯着何满瞧。 “是,你是雨水侄女吧?”何满道。 “呀,今天我哥来学校找我了, 让我今天必须回家,我才知道我有个比我大一点点的叔叔,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也是听你哥说的,初次见面,给你的奶糖。” 何雨水声音脆脆的,何满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给雨水。 “谢谢叔叔,你真好。 昨天我去同学于海棠家做作业了,没有回来, 早知道您回来,我就不去了。” 何满这么好,雨水都后悔昨天没在家了。 “没关系,今天见也是一样的。” 何满笑笑,你要是昨天在,我也没有大白兔奶糖啊。 小女孩软软的,没点见面礼总会不太好。 “小叔说得有道理,小叔,现在还早,我去院子里找同学玩了, 我一会儿就回来给小叔做饭。” “去玩吧,其他的不用你担心。” “好嘞,小叔你最好了。” 何雨水风风火火的性子,捧着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就出去了。 估计是去院儿里喝其他小伙伴炫耀去了。 这个时候大白兔奶糖,这个是稀罕物。 何雨水出去后,院子里传来阵阵孩子羡慕的惊呼声。 孩子嬉闹声越来越远,从中院传到了前院。 何满笑笑,何雨水将糖分给院子里的孩子一人一颗。 有大白兔奶糖在手里的何雨水就是香饽饽。 一群孩子围着她转。 “妈,妈,这是大白兔奶糖,可甜了。” “去去去,槐花自己走路,妈妈上一天班了,累着呢, 没有力气抱你。 大白兔奶糖你哪儿来的?给妈尝一口。” 这声音何满不陌生,毕竟昨天才到过照面。 这是秦淮茹的声音。 “这是雨水姨给的,我只有两颗,哥哥姐姐都只有一颗, 还是雨水姨看我小,多给了我一颗, 给你了我就没有了。” 口齿不太清晰的槐花已知道护食。 “你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吃的,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也不知道害臊。” 从屋里出来的贾张氏对着秦淮茹就是一顿阴阳怪气。 “妈,我这不就是和槐花开个玩笑吗, 您看您用得着对着我一顿数落吗?” 秦淮茹进屋放下包后,将一盆子衣服拿出来洗。 这是她下班必有的操作。 不是在院子里洗衣服,就是在院子里扫院子。 不管干什么,就是得在院子里转悠。 因为这样才能每天精准地取走傻柱带回来的饭菜。 “柱子,你回来了。” 傻柱一出现在前院门口,秦淮茹就已经看见了。 连忙将手洗干净等着。 等傻柱迈进中院才娇声笑着迎上去。 “看看,今天带回来什么呀?” 秦淮茹伸手去抓傻柱的网兜。 每天都是同样的程序,打招呼,要饭盒。 傻柱连忙将网兜往后移了移,躲过秦淮茹的魔爪。 秦淮茹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今天不行,不,这个月都不行。” 傻柱摇摇头。 “干什么呀傻柱?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们现在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 “秦姐,真不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现在新增人口了。 我们家伙食也不够啊,再说,不是我不给你。 这个月我也帮助你家不少钱了,我现在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 我总不能让何满饿着肚子吧?” 秦淮茹眸中又湿润润地看着傻柱,话也不说。 傻柱这老好人,被她看得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秦,秦姐,这个月真是没办法,我不能饿着何满,你们家这个月就先将就着, 等我下个月发工资了,我从食堂带回来的饭菜全部给您家三孩子补充营养, 还不成? 那这样,我,我在给孩子们买盒麦子精,当做赔偿。” “下个月?那这个月我们家吃什么呀? 一共五张嘴,而且现在棒梗,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我们家全靠我那点儿工资根本就过不下去。” 说着,秦淮茹开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