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帝看着无念,无念看着香升。 看得出来,无念应该很是喜欢这手串,但他能不能收还要看香升的意思。 这手串本也是秀秀想单独送与无念,但秀秀为了避嫌,就送了双份。 崇帝不满,“丫头,又厚此薄彼,送了别的客人,朕呢?” 秀秀有些抓耳挠腮,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皇上,不知您喜欢什么?您告诉我,我好琢磨琢磨……” 崇帝指了指无念手中的手串,“朕平日也爱盘些手串核桃,朕不要那金蝉,只要下面的珠串。” 崇帝身子向前倾了倾,刻意强调道,“朕要一模一样的。” 秀秀看崇帝那么在乎的样子,又接收到了无念无语的神色,她恍然明白了。 崇帝在乎的不是她的薄待,而是想要一个跟儿子一样的东西,他在以这种方式建立无形的连接吗? 见崇帝这般张口,香升也不好再说不要了。 秀秀给崇帝几人扶了一礼便要告退,说是着人问问手串的事。 实际秀秀是出去搬救兵,崇帝接下来若是再要为难,秀秀怕她接不住。 秀秀前脚走,香升便也一同离开了内室,并将外室的几人也一并清场。 现在室内只剩了崇帝和无念两人。 隔墙旁侧的尹仇则是笑看其中,他想做的,总是有人助他。 室内二人皆是沉默,气氛有些尴尬,无念只是摆弄着手串,也有些心不在焉。 崇帝先开口道:“皇儿……朕看你瘦了,近来可好?” 无念对皇儿这个称呼略感不适,“甚好,比在宫里好。” 无念能回答,崇帝倍受鼓舞,“好就好,该是多吃些……那丫头,皇儿是怎么认识的?” 无念讽刺道,“怎么?皇上又有什么算计需要提前筹谋?” 崇帝有些不悦,“朕是关心你,别以为朕看不出来,你与那丫头交情匪浅,不然她也不必刻意送你这金蝉手串。” “若非朕也要这珠串,你以为你师父敢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崇帝这话说得对,但也不留情面,反而触到了无念的逆鳞。 “你是又想告诉我,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下,而我们都是你的棋子。没有你的掌控,我便不能得偿所愿,是么?” 崇帝有些慌张,生怕与无念的对话就此结束,“皇儿,你误会父皇了,朕只是关心你……你是不是喜欢那丫头?” 无念不作声。 崇帝继续道,“朕……我只是怕轩儿你被骗,虽然你想与前尘尽断,但你总归是我的孩儿……” “你要是想回来,家里的门也一直开着。” “这丫头看起来是个机灵的,但她看你,我没瞧出别的,她送你这金蝉手串,我看也多是为了感谢?” 只有崇帝说到了最后一句话,无念才抬头,他抿着唇解释道,“我救了苏姑娘一命,我们没有什么,你别乱猜。” 崇帝呵了一声,“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你该叫人家尹夫人了,还苏姑娘苏姑娘的叫!” “这几个孩子里,属你在我身边最长,我能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若喜欢,父皇给你想办法……” 崇帝话还没说完,就被无念打断,“够了!不要再自以为是,莫要打苏姑娘的主意。她已嫁人,我也了却尘缘,我们没有缘分,你莫要自作主张!” 崇帝对无念的话嗤之以鼻,“她嫁个太监,这嫁与不嫁也没什么分别,你若喜欢,还俗便是……” 崇帝被无念盯着,他也收了话头,“罢了,就当我这个做父亲的瞎操心吧。” 崇帝来到无念身旁,他想摸摸无念的头,可这头顶的九个戒点香疤让崇帝顿住了手。 无念察觉,也是别扭的挪开了身子。 崇帝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虽然这个座位不在无念身侧,但却是对着无念,能时刻看到他的脸。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再开口,崇帝的声音苍老了很多。 “我老了,身子也一年比一年差了,你若得空,今年中秋,便回来陪陪我吧。” 无念被崇帝示弱的话语震惊到,这还是那个一直要强的父亲么? 原来一直精神矍铄、说话铿锵有力的男子,此刻看起来有些疲惫,肩背也不像以前那么笔挺了。 无念就这样注视了一会儿,才回答崇帝的话,“寺中忙,走不开。” …… 崇帝在离开尹府后,着曹公公详查无念和苏晴近几日的出行轨迹。 苏晴若是没问题,他还有些难办了。 苏晴若是有问题,那说明尹仇这把刀,确实该换了。 无念是真的喜欢这丫头了。 对于苏晴,崇帝还在想着心里的那个猜想,只要她与智库无关、与姬晴无关,他的皇儿定然会回来。 所以,不管尹仇有没有问题,都该先弄些这丫头的血来试试。 煜宇阁 晚上 忙完了一天,终于可以躺在床上,秀秀同尹仇抱怨着,“兄长,你就是应付也不该那么久不回来。” “你知不知道后来皇上跟我要东西,幸好我机灵,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 秀秀趴在床上,尹仇给她按着肩颈。 “不过香升师父也很是到位,给皇上跟无念留了空间。” “从他们父子离开的表情判断,我感觉两人聊的还挺愉快的。” “也不知道聊了什么,聊那么久,皇上看起来比无念高兴的更多些,感觉父子两人和好有望!” 尹仇心说,聊那么久都是在聊你,主意都打到你头上了,还在这想着撮合别人。 “兄长,我觉得咱们应该拉拢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所以我今日才送了他们那个珠串。” “日后若是皇上……” 尹仇已经开始给秀秀剥衣服了。 “兄长,我还没跟你复盘完呢?” “秀秀还想复盘多久?皇上、无念,这两个人的名字来回念叨了多久,秀秀没有一句话是提到我的。” 扳过秀秀身子,尹仇直接咬上秀秀的唇珠。 …… 美人手心已是灼热非常,轻抚女子腰身,将至未至之时,女子陡然想起,“没泡羊肠!不可以!” 美人无视,“今日秀秀又是叫了别人几声师父?该罚,好了伤疤忘了疼。” “好师父,别着急,我跟平安学会了泡羊肠,一会儿就好,你再忍忍。” “为师已是忍了两天了,忍不了了。” 尹仇又回想起在暗室之中,无念和崇帝看着秀秀的眼神,他将心中酸涩一并在从秀秀身上找了回来。 秀秀还真以为是因“师父”的称谓受罚,不然按照以往,即便是憋得再久,尹仇也一直是温柔体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