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凰点了点头，“玉楼春久居香山，甚少与外人打交道，能维持如今奢靡的生活，盖因女宅世代种植阿芙蓉，制成芙蓉膏后大肆敛财。”</p>
芙蓉膏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了便叫人再难戒掉，是朝廷的禁物，只是此等控制人心人性的东西，又哪里真禁得住。</p>
在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用芙蓉膏的上瘾性敛财的恶人多得是。</p>
“贩卖芙蓉膏乃是朝廷禁忌，敢从事这一行当的，必定是目无王法的奸恶之徒。”李莲花淡淡道：“姑娘如何能保证，玉楼春的生意伙伴寻不到诸位姑娘身上？若我没有猜错，为了往后生活的保障，你们定然是打算私分了玉楼春这些年所存下的财物。”</p>
碧凰垂下眼睫，沉默不语。</p>
若是只她自己一人，孑然一身地离开也未尝不可，但她们之中有许多年纪轻轻便被囚禁在山上，除了美貌与伺候人的本事外，一无所有。</p>
没了清白的女子哪怕回了家，也不过是被安排着随意嫁人，她们在女宅过惯了被圈养的生活，早都回不去了。</p>
她自然要为其他姐妹打算，只可惜她们攒的银钱都花在了女宅中，真正剩下的并不多，不然也不需要用玉楼春的脏钱。</p>
“碧凰姑娘。”李莲花叹了口气：“莫要低估了人心险恶，若为了钱财，那些奸恶之徒可都是手段通天。”</p>
“也罢。”碧凰沉默了许久，终是惨然一笑：“我原本便将玉楼春的账本留给了清儿，她性子刚烈，离开后必定会将女宅之事告知官家，届时这香山还有芙蓉膏的生意都会被朝廷销毁。但若是李神医愿意让一切终结在碧凰一人身上，我便将账本取回奉上。”</p>
她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轻轻地放在桌上，推到李莲花跟前：“这边是李神医苦寻之物，便当做是……碧凰的一点心意，求李神医垂怜。”</p>
李莲花看了眼丝帕，又将视线转向了坐在旁边的鹤之舟。</p>
鹤之舟知道天冰正是在碧凰身上，便伸手展开了丝帕。</p>
只是却未见丝帕包裹着东西，反倒是丝帕上的刺绣有些特殊，图案比正常的丝帕要大一些，一只蜻蜓栩栩如生地落在帕子上，好似随时都能展翅飞起。</p>
就是蜻蜓长长的身子显得略粗了些。</p>
碧凰面上露出点笑容，抬手点了点帕子上的刺绣：“正在此处。”</p>
鹤之舟也隐约想起了剧情，从后腰抽出一把平日里处理杂物的匕首，小心地将蜻蜓身子的丝线划开，露出里面薄薄一片的罗摩天冰。</p>
他看向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的碧凰，开口道：“碧凰姑娘，我是男子，不懂织布刺绣，不知你觉得客栈的生意怎么样？”</p>
碧凰含笑的眼顿时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惊喜，被邀前来女宅的宾客多的是要她这个管事亲自操办的事，她自然知道所有宾客的来历，更别说眼前这个备受玉楼春重视的四季客栈幕后东家。</p>
她站起身时几乎要被椅子给绊倒，待站稳后又后退了一步，重新跪下身。</p>
“妾身代各位姐妹，多谢东家收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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