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鸭子，炖鸭子，我都讲了一百多个大肉菜了。这还有这个烤全羊，烤羊腿昨天咱们刚讲过啊。” “是，是啊。” “不是非得来到荤菜不可呀？” “荤的，荤菜，还是荤菜的好。” “可是，你们这几百道荤菜下来，没噎着没腻着啊？” “嘿嘿不腻，腻个啥啊，一点都不腻。说老实话，我们还觉得不过瘾呢。” “恩恩，对呀，南师傅，说实话。我们都怕白菜了，这一厘半一斤，十斤才一分半，从夏天吃到冬天，从冬天吃到夏天。不是白菜煮咸盐，就是咸盐炖白菜。您哪，还是给我们说说肉吧。行吗？求求你了。” 还未到清洁队，曹孟和刘厂长就听到厕所里传来的对话。 “嗬，这是在厕所研究吃食呢？”听到厕所边传来的对话，曹孟顿时感觉这些肉菜都带着点其他味儿。 “曹科长，你是不知道。这南易啊，每天就研究怎么做菜，也做过很多菜。咱们厂很久没有开过荤了，这帮年轻人就听南易说一说，过一过嘴瘾。”听到厕所边传来的对话，刘峰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是，这干嘛跑到厕所旁啊，屎尿味好闻？”曹孟有些不理解。 “没办法啊，南易干的就是这活。他们倒是想去其他地方，可是其他地方也没人给他们讲啊。” “额” “南易，南易”刘峰扯起嗓子朝厕所喊道。 “谁啊？大呼小叫的。”南易没有听出刘峰的声音吗？显然不是，但是南易就是不爽。更不怕得罪刘峰，现在都在扫厕所了，还能更差吗？很显然，整个厂子没有比这更差的工作了。所以南易也就不怕得罪领导了。 “哟，刘厂长，今儿怎么有空来清洁队啊？”看到刘峰，南易也阴阳怪气起来。 “南易，这位你认识吗？”刘峰让开了一个身位。 “曹科长？您这是？”随着刘峰让开身位，南易就看见了曹孟。对于这个出手阔绰，甚至带着梁拉娣一家去轧钢厂的男人，他还是记忆犹新。 “南师傅，好久不见啊。”曹孟点了点头，也算是跟南易打了招呼了。 “南易啊，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我有事找你。”刘峰看了一眼，觉得厕所旁不是说话的地。 “行，我马上过来。”看到曹孟，南易觉得这次刘峰找自己肯定是有事相求。所以也没有拒绝。 “曹科长，咱们先去办公室等南易？” “好。”曹孟点了点头，跟在刘峰身后，走向了刘峰办公室。 而另一边，一堆人围上了南易：“南师傅，那人是谁啊？” “轧钢厂的科长。” “那南师傅？您是怎么认识轧钢厂的领导的啊？”一听到是轧钢厂的领导，这群人也理解刘峰为何是这幅态度了。 “去，去，一边去。”见这群人还想继续问下去，南易挥了挥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向了厂长办公室。 随着南易的离开，围在厕所边的一帮子人也就散了。他们之所以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听南易讲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过过瘾。 现在南易走了，他们还留下干嘛？闻厕所里冲鼻的味道吗？ 走到办公室门口，看着坐在办公室里的曹孟和刘峰，南易还是礼貌性的敲了敲敞开的办公室门。 “进来啊，杵在门口干嘛？”刘峰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南易。 进入办公室，南易便不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南易啊，这一次曹科长给咱们厂送来了半扇猪肉，这可是不多见的荤食，咱们厂里啊就你能够把这肉做好。所以我觉得将你调回食堂。”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南易，刘峰的脾气倒也好，并不生气。 “刘厂长，当初你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一脚把我踢出食堂。撤就撤吧，那你干嘛把我弄的去扫厕所啊？”南易深深的看一眼曹孟，发现曹孟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 南易可不是蠢人，今天刘峰之所以找自己谈这事，难肯定看在眼前这位曹科长的脸面上。可是南易好歹也是一个大厨，不能就因为刘峰的一句话就回去了。他得要点好处。 但是又怕得罪了曹孟。发现曹孟并没有表态，南易才算安下心来。 “南易啊，天地良心。我那是为你好。”听到南易的话，刘峰有些不高兴了。 “切。”猜到曹孟的态度之后，南易头一歪，摆起来姿态。 “你也不想想，咱们厂这车，钳，铆，电，焊，钻，铣，翻砂这些活，哪一样是你能干哪？啊？你都干不了啊南易，是不是？” “你这个人啊，爱吃，但是你并不懒惰，你还爱做。但是除了这个爱吃爱做以外，你还会什么呀？”刘峰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曹孟，也猜到了曹孟的态度。为了肉食，刘峰不得不跟南易好言好语。 “所以就只能扫厕所是不是？”听到刘峰的话，南易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扫厕所怎么啦？我那是照顾你。我要是把你弄到那装卸班去，就你这小身子骨，早残疾了。说不定现在呀，你正在家里养伤呢。”刘峰见南易的态度，有些无奈的说道。 “呵呵，那我现在闻臭味，闻的鼻炎都治好了，我得谢谢你这个厂长是不是？” “真有这事？” “这你都信？亏你还是当厂长的呢？我都快闻出鼻炎来了。”见刘峰居然信了，南易的态度就更加不好了。 “嘿嘿所以啊，南易，机会难得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从清洁队出来，你还犟什么呢？”刘峰看着南易，好言相劝。 “”听到刘峰的话，南易头一歪，并没有作答。 此时作为事外人的曹孟觉得自己该说说话了。否则这场谈判就得以闹剧的形式收场了。 不过曹孟也不得不佩服刘峰，身为一厂之长，居然如此好说话。若是换作老李或者杨厂长，早就把南易轰出去了。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北郊机修厂人不多。而南易又有真才实学，再加上曹孟隐隐透露出的条件。刘厂长也不得不妥协。 至于南易嘛，也没错。堂堂一个大厨，因为三言两语就被分配到扫厕所，心里有点气也是应该的。 而现在曹孟要做的就是让刘峰妥协，让南易记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刘厂长，咱们不说这事了。我呢可以跟你保证，每周给你们厂提供一百五十斤猪肉，不过不是白给啊，你得平价购买。”曹孟看着刘峰说道。 “曹科长，您没开玩笑？”听到曹孟的话，刘峰盯着曹孟。眼睛都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