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气温骤降,天空中片片雪花飘落,宛如轻盈的鹅毛,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微光。 许大茂拖住受伤的腿,扶着墙艰难地向前挪动。 程皓下手很重,许大茂伤得不轻,每走一步路都会牵扯到伤口,疼得厉害。 即便如此疼痛,许大茂依旧不敢停下,竭尽全力往家赶。 天气越来越冷,如果不能及时回到家,许大茂很可能被冻晕在外面,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看天命了。 想起刚刚挨得打,许大茂感到十分后悔。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愚蠢,非要大晚上跑去找程皓的麻烦。 这种天气本该缩在被窝里取暖,而不是在外面受冻。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许大茂搂紧外衣,身体颤栗不止,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 人是恒温动物,一旦热量流失过度,身体机能就会受到影响,进而引发休克等症状。 许大茂心中一紧,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顾不得身体的伤痛,急速向前。 好在程皓家离锣鼓巷不算太远,许大茂紧赶慢赶,总算在昏迷前回到四合院门口。 只是此时大门紧闭,邻居们早已进入梦乡,整条巷子里唯有风声呼呼作响。 许大茂靠在门上,举起拳头使劲敲击。 只可惜路上体力耗尽,全身疲软,敲击发出的细微声音很快被风声淹没。 院里的邻居根本听不到这细微的动静,久久没有人出来开门。 许大茂体力不支,身体往下滑,一屁股坐在门口,心中升起沉重的绝望感。他最后一点力气榨干,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眼看就要失去意识。 看来今天真要冻死在家门口了。 风声依旧,绝望的许大茂正欲放弃挣扎,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不多时,大门打开,冻僵的许大茂身体失去支撑,直接一头栽倒向门内。 “大茂,大茂你怎么了?” 开门的人是许富贵,他见儿子晚上迟迟未归,心中担忧,于是出门寻找。 没想到刚出到院门口就遇上即将昏迷的儿子。 “呃~” 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许大茂紧绷的弦一松,彻底昏死过去。 …… 再次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口干舌燥的许大茂挣扎着爬起身,想下床找水,只是身子一个不稳滚落床榻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听到动静的许富贵赶忙进来,将儿子扶回床上。 “大茂,感觉怎么样?” 许大茂睡了将近两天,许富贵十分担忧。 “渴……” 许大茂蠕动干裂的嘴唇,吐出一个字。 许富贵赶忙出去端碗温水进来,小心翼翼地喂给儿子。 等喝完水,许大茂长出一口气,苍白阴暗的面色好了一些。 “大茂,你前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为什么伤得那么重,为什么……” 许富贵心中满是疑惑,迫切想知道当天的事情经过。 许大茂抿抿嘴,沉默良久,方才缓缓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出去逛街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 许富贵面色一冷,严肃说道:“别骗我,你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身上的伤根本不是摔出来的,而是被石头砸出来的。 老实交代,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见儿子不肯老实交代,许富贵有些恼怒。 前天的事十分严重,得亏他这几天住在院里。如果不在,许大茂非得冻死在外面不可。 在父亲的逼问下,许大茂不得不将当晚的实情说出来。 “那天晚上我想去给程皓找点麻烦,谁知道……” 话还没说完,许富贵就气得一手狠狠拍在床上,怒喝道:“你找死啊!敢去惹程皓?!” 许富贵没想到自己儿子胆子那么肥,敢去触程皓的虎须。 身为四合院一霸的刘海中都被程皓揍得找不着北,就凭许大茂的小身板,还不得被打出屎来。 “他这么看不起咱们父子,我实在气不过嘛。” 许大茂小声嘟囔道。 “你还敢顶嘴!” 许富贵呼吸急促地骂道:“做那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许大茂没有再反驳,只是低着头顺从地挨骂。 吼了一阵,看着儿子凄惨的模样,许富贵很快心软下来,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大茂,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往后,你可千万别再取惹程皓了。” “嗯,爸,我知道了。” 许大茂不是个傻子,有了这次教训,短时间内绝不敢再出现在程皓面前。 “工作的事暂时没办法,要不你先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吧。” 许富贵叹了口气,忽然说道。 “爸,我还年轻,用不着那么急着结婚吧?” 许大茂眼睛瞪大,有些跟不上父亲的脑回路。 他刚脱离险境,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根本没有心思找女人。 “又不是要你马上结婚,先找个对象处一段时间,合适的话,等年龄到再结婚嘛。” 在许大茂昏迷不醒的这两天,许富贵想了很多。 许家就一个男丁,万一出什么意外,血脉很容易断绝。 许富贵上了年纪,不方便再生育,所以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让许大茂尽快结婚,多生几个孩子,为许家开枝散叶。 趁着许富贵还干得动,有孙子还能帮忙照顾一二。 万一等他老了,就没有精力做这些了。 最后,许富贵还有一个小私心,儿子是个不顶用的,估计支撑不起许家的门楣,要想家族兴旺发达,只能重新练个小号了。 “可是……可是……” 许大茂还想推脱,却被父亲一句话怼了回去。 “你在轧钢厂的时候跟女同志相处得挺好。 现在有什么好害怕的。 别担心,等过几天我就让你妈给介绍个好姑娘。 你在家养几天,做好准备。” 许富贵拍拍儿子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旋即起身离去。 儿子昏睡两天,没怎么进食,许富贵得赶紧去拿些吃的过来。 许大茂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再休息一会儿。 只是安静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嚷声。 “许大茂,许大茂……” 熟悉的声音宛如一根细针刺入耳朵,许大茂猛然坐起,目光警惕地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