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天空传来几声异响,倾盆的大雨骤然倾斜而下。 墨柳院子的卧室里,窗户还没有来的及关,这突变的天气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倾斜的雨丝飘进来些许,打湿了窗台上搁着的两个小盆栽。 柳问凝走过去把窗户关上,脸颊被几缕细雨打上,冰凉极了。 暴雨下的急促,没有一点征兆的,还带着不正常的声动,像是天空漏了洞,雨水用盆往下泼着。 被她带回来的礼物都堆在了不远的桌子上,不乱,反而很规整。 柳问凝拿过床头边上一个石块,是黑色的,她指尖清亮的施展点了术法到里面,石头被点燃,几缕烟雾冒出,一股子浅淡的幽香飞快的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柳逸给的,和他前两次对柳问凝使用的一样,助眠,很稀有,并不多了,而且不能天天用,对身体也不是有益的。 柳问凝已经两天睡的还算挺安稳的,没有zr病毒作祟,就不会有任何异常。 她听到外面雷声滚动,雨水不断冲刷地面的声音,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烦躁,她记得自己以前挺喜欢黑夜的,现在反倒期待白天了。 —— 一所巨型建筑物的偏院里,尽是纸醉金迷的豪奢气派。 偏偏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狭小破落的小屋,就连窗户都是被几根铁柱子固定着,不远处只有两张破小的铁板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服刑的监狱。 那不严密的窗子,狂傲的雨水毫不留情的打了进来,好在窗户外面有一个小小的屋檐,不至于渗进来那么多,不过还是有小小的雨丝落到了窗户下面的地上。 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两道苍老佝偻的身影,其中一个略显深沉,另外一个就太过精明了,眼里都是算计。 门外照进来一点点亮光,里面逐渐变得清晰,尤岁和清商一人坐在一张床上,两人都是身形修长高大的,弯曲着腿,多少有点显得委屈。 外面的暴雨扫进来几分,其中一个摘下头上的帽子,就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水,落到地上,有些浸湿了鞋子,他也丝毫不在意。 另外一个老人就有些张狂了,他奸笑着往里面走了走,嚣张的大肆甩着身上的水,雨水毫不留情的溅到了里面坐着的两人身上。 尤岁最靠近外面的位置,被抖落的雨水打在了他的脸上,带着彻骨冰凉的寒意,额前的几缕碎发也被沾湿了些许,他只是微微抿着唇,神色冰冷的一言不发。 清商微微侧了侧脸,只有少些溅到了脖颈和脸颊处,他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敛着眸子,看不清情绪。 他不紧不慢的摘下眼镜,也不过多的讲究,放在下衣摆的位置,轻轻擦拭上面的一点水渍。 “在这里待着,没有把自己搞的太过于狼狈也是一种本事。” 说话的是一位蓝衣老者,混浊的眼睛里很是沉闷,但是他可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大家族夺取权势,无非就是如此。 只是三护神在他们家族的实力太过于突出了,如果他们不出手,权势最后必然也是要落到他们手中的,现在关起来也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还是坐在原地,都没有动,尽管被关着好些日子,两人也没有很是狼狈的让那些老家伙们找到破绽。 只是衣服微微有些褶皱,头发略显凌乱罢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没有得到回应,另外一位藏青色衣服的老者笑眯眯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看破尘世的精明,好像知道怎么拿捏人心一样。 “没关系,你们别担心我们制服不了你们,听说你们三个还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姑娘,好像是叫什么柳问凝,我已经派人去找她了,可能很快人就会被带过来。” 靠在最里面的那张床上的人微微有了动作,他鼻梁上的眼睛还是一丝不苟的搭在上面,清润的面庞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凶狠,声音沙哑,却透着阴狠。 “你们敢动她试试?” 另外一边床上坐着的尤岁却没有动作,只是有些讽刺的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这群老家伙们根就连他们都打不过,还想要去抓柳问凝?别到时候人抓不回来,还被结结实实打一顿。 只是这群老家伙们还控制着他们的母亲,现在他们的母亲下落不明,明明恶人近在眼前,却不能动手,只能妥协。 老者哈哈一笑,自以为拿捏了他们,可是殊不知知道内情的尤岁,根本就是在讽刺这些软弱无能只会玩阴招的废物。 “阿商。” 尤岁开口喊了他一声,同样带着哑意的声音却透着沉静。 清商是个聪明的,他知道尤岁在暗示他,便也没了言语,任由着两人做浪,也再也看不到他们半点的情绪。 门被关上,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黑暗。 尤岁倚靠在墙上,一只手搭在膝盖处,往常又冰又冷的眉眼此刻带了点颓感,侧颜又锋利了几分,五官更加立体深邃,有一种深深的落败之感。 清商就不一样了,他的头靠在墙上,镜片后的眸子仍旧是那般的让人摸不清看不透,仿佛只要盯着他的眸子多看几秒,就要被他深深的吸进去,不断的沉沦徘徊着。 “阿岁,凝凝她……” 清商突然开了口,他想不明白,因为没有亲眼见证,也串联不起来。 尤岁微微抬了抬眸子,脑海里浮现出那张乱他心的漂亮面庞,轻笑一声,语气也没有那么冷了,“那群老家伙打不过她。” 清商沉默了,一贯对什么事情都把控到位,洞察一切的他,突然有了点不真实的感觉,他明明动了心,却第一次发现,和心底的那个人总是隔了那么点距离。 他心安了一点,镜片后的眸子却罕见的露出一丝茫然,还有点落寞,不太自信,他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