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的日子,柳问凝也没有怎么休息好,如今躺在这柔软的大床上倒是真的有些累了,疲惫的合上了眼睛,很快就是一片黑暗。 “嘻~”,远处传来一阵嬉闹声。 声音很空灵,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柳问凝在黑暗中摸索着,循着那道声音而去,想要一探究竟。 蓦地,强烈的光亮袭来,让她不适应的闭了闭眼,慢慢的,才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只见不远处,是一个很漂亮的园子,周围鲜花弥漫,但柳问凝就莫名感觉很眼熟。 花海的正中央是一个粉色的秋千椅子,身穿白裙的女孩子坐在上面,被一个少年从身后轻轻的推着,那悦耳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园子。 秋千的斜侧方有一个,绿色的樟树,格外粗壮,下面坐着一个身穿绿白色校服的少年,手里捧着一个书本,但他的心思好像不在那上面,时不时抬头看向远处玩的正开心的女孩。 “阿岁,你也来了,快来和我一起玩啊!” 少女清脆软糯的声音很好听,对着刚刚才过来的少年开口说话,少女是尽管不看到脸,就能感觉到她的漂亮。 同样穿着绿白色的校服,身姿挺拔,低沉磁性的声音低低的笑出了声,似乎是怀着对少女的宠溺,慢慢的走过去。 这个画面完美的不真实,却又好像真的发生过般,但柳问凝总觉得自己梦境中的女主角另有其人。 柳问凝揉了揉眼睛,刚刚那个声音竟然让她觉得熟悉,连带着这美丽的少女,和那三个稚嫩的少年,但他们的脸都是模糊的,好似故意打上了一层雾。 柳问凝看了半天,感觉到有些挫败,垂下眸子,低声喃喃道,“阿岁?好熟悉,为什么我就是看不见呢。” 接着画面一转,周围原本的明媚好似没有发生般,就是一片黑暗。 人在黑暗中,听觉总是格外的敏锐,这句话是有依据的,那几乎不可闻的水滴声,在柳妖妖耳朵里无限放大,没有经历过黑暗的她,一时间感到极度不舒适。 清晰的画面由远及近,终于在这黑暗中,有了点微弱的光亮。 破败肮脏的地牢之下,还有伴随着许多囚者凄厉的哀嚎。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吸引了柳问凝的注意。 她努力看去,只见三个身姿不同,却气质不凡,高贵而强大的女人缓缓走来,身后恭敬的跟着两个貌似是监狱看管者的侍卫,同样的看不清脸。 柳问凝被迫的跟着她们一起,就算走在她们面前,她就像个灵魂一样,也不会被看见。 最里间的牢房门被推开,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放置着一个石板做的床,那薄薄的被子都发了霉了,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腥臭味。 石板床上面蜷缩着一个女孩,双腿被被子盖住,瑟瑟发抖的,披散的头发遮盖住脸,整个人狼狈不堪。 听到动静,床上的女孩仿佛见到了救星,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跪倒在三个女人面前,嘴里呜咽,不停的求着饶。 “伯母,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去打扰他们三个了,我保证会离他们三个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中间的女人嫌弃的退后一步,嗓音清冷,轻笑的那一声好似在嘲讽她的异想天开。 “呵,放过你?你这个女人嘴里就真的没有一句实话诶。” 女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赶忙搬来三把干净的椅子。 三人坐在那里,姿态优雅高贵,身上是不同的气质,都是极佳的,透着想要让人努力探究清楚的神秘。 一席素白长裙的女子嗓音很轻很柔,但能听到里面的不悦,“放过你,让你再去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迷的团团转,好利用他来满足你的利益心?” 白色长裙女子咂了咂嘴,又继续道,“真是晦气,和你这个女人穿同一个颜色的裙子,感觉都降低我的档次了呢。” 女孩子这熟悉的身姿,让柳问凝内心狠狠一颤,纵使再怎么波澜不惊,看到这内心总该会有点反应了,这个满身鲜血脏兮兮的女孩,俨然就是刚刚画面中,光鲜亮丽的漂亮女孩。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沉默,女孩似乎是放弃了挣扎,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在这空洞的地下,显得格外可怕,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她被头被遮住的面庞,是多么的狰狞。 她不再低声下气的求饶,而是在几人的注视下起身,她身子隐隐颤抖着,似在隐忍极大的痛苦,但依旧用力挺直腰板,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她渐渐平静下来,嗓音嘶哑,“尤夫人,任夫人还有清夫人,我尊称你们为伯母,但你们却想置我于死地,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们觉得他们三个会怎么想?你们母子会不会因此反目成仇呢?” 中间红色长裙的女子哼笑一声,这是有多么不自量力,才会在死到临头说出这种话,“那又如何,谁需要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尊称伯母,哪怕看到你我都觉得恶心。” 正当女孩刚要开口,外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夫人,不好了,少爷他们来了,我们的侍卫不敢伤着他们,就没有过多阻拦。” 女人呵斥一声,“废物!” “妈——” 三道不同的声音传来,能感觉到他们的急促,和带着的无限惶恐。 女孩知道他们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虽然他们是那种权贵极高的贵族家的少爷,拥有的术法也是最强的,但是他们没有去刻意的修炼,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陪着她,有天赋又如何,终究是斗不过他们的母亲,家族的掌权人。 那个女孩轻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无限的愉悦,“啊哦~我可能要变成他们永恒的白月光了呢。” “妈,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我们保证不会再与她来往了。” 他们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尊严一样,为了女孩能活下来,直挺挺的跪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女孩在这一刻确认自己是真的赢了,她嗓音变得格外轻柔,“阿岁,阿商,阿荡,别求了,我似乎活不了了,但我不想你们忘记我啊。” 红裙女子恼怒,“杀了她。” 他们三个根本来不及阻止,顿时鲜血四溅,这黑暗的一幕可能会成为他们永久的噩梦吧。 柳问凝回过神后,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眼前的一幕在慢慢消失,明明心里没什么想法,怎么眼泪就先出来了呢?这些血液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凝凝,凝凝……柳问凝,醒醒。” 一双温热的手覆在她的脸颊上,莫名的,感觉刚刚的一切都是浮云,心中的恐惧感慢慢的消失了。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任随荡那紧蹙着眉头的俊面庞,就这么浮现在眼前。 两人离得很近,柳问凝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撞上他。 任随荡不太温柔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长呼出了一口气,“大小姐,怎么哭了啊,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居然被噩梦吓哭了。” 任随荡语气带着调侃,似乎是想要用这种轻松的语气来缓解氛围,让她忘掉刚刚的一切 。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她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哭,只是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太舒适。 柳问凝推开他,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身子,刚睡醒,声音还微微有些沙哑,但尽管这样却也不显失礼。 “怎么了?” 任随荡指了指墙壁上的挂表,“大小姐贵人多忘事啊,该上课了,我要不喊你,指不定得被噩梦吓到什么时候。” 柳问凝“……” 任随荡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准备好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