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转身,脸上一瞬就恢复成了平时的淡漠。 易丰盛早已见怪不怪,还特别狗腿地跳下马车,让谢瑾先上去。 一进马车,谢瑾就闲适地窝在了一旁的软垫上。 易丰盛赶紧端起茶杯递了过去,“瑾兄,那事我错了,我也没想到那钱通不做人,明明是我作弊,他却找你的麻烦。” 作弊之后,他就被家里人领了回去。 等他知道谢瑾被退学了,也去闹了,可那钱通就跟死猪似的,完全不怕开水烫。 要不是他爹明令禁止他不许在外惹事,他都想半夜给钱通套麻袋了。 谢瑾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便闭上了眼睛。 昨晚太兴奋,可以说一晚上没闭眼。 现下正是补眠的好机会。 “瑾兄,瑾兄?这……就睡了?”易丰盛小声地嘀咕道。 不过睡了也好,他真怕谢瑾揍他。 那拳拳入骨的滋味真是太销魂了。 他真的无福消受。 轰隆隆…… 惊雷突起。 清音连忙提着裙摆朝家跑去。 今日她去看了棉红,见她乖乖在家养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她跑回家,黑云压城,大雨已倾盆而下。 清音只得找了一个屋檐下躲雨。 可奈何雨势太大,总有些雨滴溅到了身上。 就在她苦恼是不是应该趁雨跑回家算了的时候,头顶突然一片阴影。 抬头看去,才看到一把油纸伞,而撑伞的主人却立在一旁,屋檐下滴答滴答的雨水正落在他身上。 清音觉得有些面生,往后躲了一下。 曾遂又进了一步,把伞撑在清音的头上,“姑娘莫怕,我在前面巡抚司里做事,我姓曾,单名一个遂字。” 曾遂?这个名字清音觉得有些耳熟。 又想到巡抚司。 难道他就是王婆当初要给她说亲之人。 男子的样貌王婆倒是没夸大,确实一表人才,而且不知是不是在巡抚司做事,给人一副正气凛然。 清音微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说实话,他们真不熟。 曾遂突然把伞塞到了清音手上,“清娘子,巡抚司就在前面,伞留给你。” 说完,人便跑入了大雨中。 很快就没了身影。 清音捏着雨伞的伞柄,有些无奈。 不过人都走了,她也不能用直接把伞扔下,只得寻个机会再还回去了。 雨连着下了三天,才终于见晴。 清音估摸着今天谢瑾应该就能归家了。 所以一早,她就去了集市买菜。 因为棉红有孕,胡屠夫也没再摆摊,看那激动小心翼翼的样子,估摸这摊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了。 不过,集市上自不会只有他一家卖肉的。 她挑了一些猪排骨,又在旁边卖菜的那里挑了一些。 这几天大雨,虽气温一下子就降了下来,但是她那冬瓜终是没等到她买老鸭回去配。 坏了。 “清娘子,你若是不嫌弃,这东瓜一文钱你拿走。” 清音脚步一顿,见桌上还有差不多一半的冬瓜,少说也有六七斤,她犹豫了一瞬。 那人见她犹豫,连忙又继续道:“这东瓜是早上刚切的,若是我继续卖的话,这点卖上三文钱肯定是可以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剩这个东瓜了,若是你拿了我也能早些回家了。”那人说到最后爽朗地大笑了几声。 若是别人她少说也要卖上两文钱。 但是清娘子平时买菜都会第一个来她家,也从不跟她讨价还价。 她也乐意把东西便宜些卖给她。 一文钱她确实赚了。 但是, 为了一文钱的东瓜,再去买一只二两银子的老鸭。 她总觉得……这买卖不划算。 可奈何那人的眼神又太诚恳,清音抿了抿唇,到底是把东瓜买了下来。 那人还怪好,直接给她送到了门口。 “小七,你给我兑只鸭子,老鸭。” 小七装死没听见。 “小七,你再给我抠抠搜搜的,你信不信我罢工。” 【啊?怎么了音音,我刚信号不好,你说鸭子啊,有有有,正好商场最近开通了生鲜区,保准又活又新鲜。】 清音:“……” 难道活的还有不新鲜? “要处理好了的,鸭血和鸭毛你记得也给我拿出来。” 一只鸭毛也能卖上一分钱呢。 小七:【……】 不是,你知道一只鸭子要多少积分吗? 你还在乎那一毛钱。 清音:那你直接给我兑银子。 小七叉腰道:银子能兑, 它……哼! 等谢瑾一回到家,便闻到了浓郁的鸭汤味,他顺着味道走到厨房,眼睛亮了亮,“阿音,我回来了。” 清音笑道:“累了吧,快去洗洗手过来吃东西。” 累倒不累,就是太想她了。 还有,馋了。 这几日,他都是随便对付了几顿,现下闻到这么香的味道。他实属走不动道了。 清音看他靠在门上不走,哪里还猜不到。 不由地摇头失笑。 “那你先去洗手,把碗摆好。” “嗷呜……阿音,你真好。”谢瑾洗完手没有去拿碗,而是突然从背后贴近清音,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轻磨蹭。 肩膀被他磨的发烫,她扭了一下,躲开,“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快放开,我要端菜出去了。” 谢瑾笑眯眯地放开,然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带离灶台,“有我在,哪里还需要我家阿音辛苦。” “嘴贫。”清音笑骂了一句。 到底是接受了他的忙上忙下。 等两人坐在院子里的桌上,清音给他夹了一条鸭腿,才问道:“在那边几天可还习惯?” 谢瑾把碗里的鸭腿又夹回到了清音的碗里,“不习惯,没有阿音在,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清音没好气地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谢小瑾,你现在是十八岁,不是八岁,说话能不能好好说。” 谢瑾桃花眼水汪汪地望着她,替自己小声辩解了一句,“就是二十八,三十八,八十八,我也是这句话。” 清音给他夹了一块辣椒,“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