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绿衣袍的老人缓缓走到沙丘之后，面对在此处打坐冥想的巨大身躯低下头，沉声道：</p>
“救护队救到了一个从灾区逃出来的孩子，出于感谢，他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p>
李澳兹没有回复，而是张开手，将老人一把捏起，后者的身躯在他的瓷质掌心中一点点融化，渗入回归他的体内。</p>
“虽然【弱力】具备可怕的破坏力，但本质上，它并不是主攻战斗方面的能力。”</p>
李澳兹轻轻呢喃。</p>
操控粒子之间的弱相互作用力，制造核裂变和超量辐射只是最肤浅、最粗暴的手段，而它其实更擅长于改变物质的属性，原理非常简单，就是通过去除、添加电子，让物质的结构根本性发生改变。</p>
对于他来说，有了弱力权柄，只要存在物质，李澳兹可以自由组合，让其变成自己需要的东西。</p>
像是钢铁变成磁铁，水银变成黄金，将碳基生物变成水晶，或者是将自己身上的一部分血肉转化成复杂的活人——理论上只要生化知识储备足够，就算是重新制造一个生命都可以。</p>
正因如此，弱力也被称之为【贤者之力】，对应着神秘侧中炼金术的至高境界。</p>
唯一的问题就是无法生成灵魂——不过这也正常，星渊的法则就是这样，非自然人不具备灵魂特质。</p>
当然，这也完全是得益于李澳兹已经晋升约塔（9），才可以进行如此巧妙的技艺。</p>
如果开局持有的是【弱力】，那么以那时候只是不入流的凡人来说，李澳兹恐怕也只能用来卖点贵金属赚赚钱，释放射线进行透视。正面战斗能力很弱。</p>
最好的开局永远是【引力】，其次是【电磁力】——毕竟要考虑到【电磁力】前期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而【引力】不怎么需要。</p>
“这样用【弱力】改造身体部件，制造血肉傀儡，性能上比殖装尖兵弱了一些，但胜在方便。”</p>
弱力归根到底是比较弱的力（虽然序列排位在电磁力引力之上，但实际上在四大基础力中属于第三）。弱力没办法凭空生成物质，这估计也是质向难以真正阻挡虚空的原因——虚空的本质是‘无’，质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它只是能够对客观存在的物质进行变化。</p>
参考米瑞德就能看出来。</p>
作为源始种，面对虚空，她只能后发而至，只有当虚空酿成惨桉时，她恰好在附近，才能出手营救。</p>
她无法窥看到虚空的轨迹，只能通过质雨，报复性地净化一切。</p>
虽然从本质上被克制没什么可说的，但对于源始种来说，这种事情估计挺丢脸的。</p>
尤其长此以往屡次挫败后，米瑞德——也就是质向，它的内心想必已经破败不堪，缺乏斗志了。</p>
也正因如此，当李澳兹到访时，米瑞德给出的条件是要么滚，要么她送自己滚。</p>
老好人总是这样，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还不讨好，最后只能自己折磨自己，变成窝里横的扭曲性格。</p>
好在，铁匠通过真心换取了质向的理解——这一幕仔细想想，还真是缘分。</p>
吸收回傀儡后，费米研究所和议会决定对质向动手的消息随即传至李澳兹脑海里。</p>
“这样，看起来……局势没那么简单。”</p>
很明显，王国议会并不是软柿子，他们秉持着超凡者一贯的思维行事。</p>
民众叛乱？收拾完质向，把农民赶回没有质雨的农田生产就是了。</p>
武装袭击？那又如何，能比得上高脚桌的战力吗？</p>
政府缺少合法性？可笑，利刃就是法律！</p>
这种思维不算错，毕竟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迈入超凡后，是不具备与之匹配的思想觉悟的。</p>
但李澳兹不同。</p>
“我答应了质向，赶走虚空，避免让星渊染指这颗星球——那就一定会做到。”</p>
他不在乎杀死多少人，作为一个半只脚踏入神灵的登神者，凡人的道德无法用来批判他。</p>
至于为什么还引导死者转世？</p>
不是因为他应该遵守契约或者秉持良心，而是因为他能。</p>
作为【月弦主教】，其核心的理念便是‘开化使命’，这种极具神性思维的责任感，是凡人无法理解的。</p>
但李澳兹感觉不坏。</p>
【吉奥·贼鸥的影响力已经足够了，如今只要振臂一呼，天下民众皆会影集，我专门把吉奥·贼鸥推出去当挡箭牌，不仅能够隐藏铁匠前首席的身份，还能避免无谓的争斗。】</p>
李澳兹缓缓站起身，抬起手：</p>
“现在，时机已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