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菡却打圆场:“采芷姑姑不说,嫔妾也知道皇上会夸赞娘娘的。这脏水泼到咱们身上,咱们却不哭不闹,本来也与滟贵妃那撒泼耍赖的样子高下立判了。娘娘不计前嫌,还去探望靖妃,可不是更令人敬重了吗?难怪皇上喜欢。”
昭仪点头道:“起初本宫还怕皇上会疑我,好在盈嫔此刻恰好有了身孕。”
恰好吗?真是幸运。月菡看着昭仪得意洋洋的样子,心底里不知怎么油然而生了一股厌恶。老实说,她不应当怪昭仪,当年正是因为昭仪的庇护,她最终才得以生下永乐。即便昭仪庇护她,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月菡仍然感激。但此刻,面对盈嫔的身孕,她却觉得齿冷。
采芷见月菡的面色不好,也赶忙过来赔笑:“这还要多亏了贵嫔小主呢!若不是小主相劝,娘娘这一招以退为进,也未必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月菡连忙摆手:“哪里敢居功呢,其实还是昭仪娘娘在皇上心中有分量罢了。任她什么靖妃也难以撼动,不然,怎么能生了大气,将那个宫女罚得这样狠呢?”
昭仪听见这话,更是高兴,“那个沈丹青,本宫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媚眼妖眉的,和她主子一样,都是只会矫情勾引人儿的!听闻昨儿滟贵妃得了消息,气得把她打发去下五房服苦役了,真是解气!”说着热起来,让人加了两块冰在一旁,由风轮对着吹。她又道:“说起来,本宫想着,皇上虽然不提了,但那马车的事儿,必定还是在他心里存着疑影儿。若不能找个真正的凶手出来,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月菡眉心一动,却不敢说话了,怕话说得多了,这重任又要落在她的头上。好容易永乐能踏踏实实在她身边养着,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昭仪说过,见月菡不搭腔,也便撂开了,又提到盈嫔的胎,问怎么样。
月菡忙将太医的嘱咐说了,又道:“盈嫔此次怀得不凑巧,身子没养好,可该好生注意着才是。”
昭仪蹙一蹙眉,“能保得下,自然好了,但若保不住,可得早早儿想个法子,让这孩子死得其所才好。”
月菡听得不堪,心底里更是凉薄。昭仪自己是生不出孩子的了,她早两年便已隐隐知道的,只是这其中有着什么秘隐,她不便探听罢了。生不出孩子的昭仪,便索性不求它,只将旁人的孩子视作工具、或是障碍。死了,活的,都冷漠相待。
可怜,也可恨。怎么人与人的嫉恨,从来都是恨人有、怨己无。
她拼命忍了又忍,笑道:“娘娘不必操心了,一切有嫔妾在,自然能保下她来。若是个皇子,娘娘的地位,便不止现在了。”
心底里,月菡暗暗发誓,此番必得帮盈嫔保住这一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