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是齐德隆。</p>
真相大白之后，齐德隆也不演了，直接以真面目示人。</p>
大家陷入沉默当中，会议室里只有齐德隆的怒吼。</p>
之所以沉默而不是愤怒，是因为齐德隆说的也有道理。</p>
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为龙虎山卖力，任劳任怨，但龙虎山却没有给予他相应的重视，甚至只是把他当做牛马，把他丢到建州来，再也就不管了。</p>
李霍山是一条咸鱼，兰心水有自己的美容医院，换做我是一号，我也会选择齐家兄弟策反。</p>
兴许是认为自己有一定的责任，慕容巧颜十分愧疚，她说道：</p>
“德隆哥，你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厌惑之事是大功一件，只要我们抓住了厌惑，到时候你肯定能回龙虎山的。”</p>
“你如何能保证？抓厌惑有你和陈安，还有外来的援兵，我一没实力，二没人脉背景，到时候动起手来，我也不过是炮灰罢了。功劳？功劳轮得到我吗？”齐德隆质问道。</p>
“你就如此不信任我们？”兰心水不敢相信地问。</p>
“不是不信你们，是不信龙虎山！”齐德隆咬牙，“乌青斋也派了他的师弟前来，到时候论功行赏，他肯定要分走一半，剩下的一半，怎么算也轮不到我。”</p>
兰心水也无话可说了，只得叹气。</p>
饶是李霍山这种老油条，此时也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哪怕齐德隆刚才甚至要陷害他。</p>
只有我。</p>
只有我眼神尖锐，死死地瞪着齐德隆。</p>
“看来今天是要让我当这个坏人了，也罢，”我冷笑道，“谁让我与你们认识的时间最短呢。”</p>
齐德隆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你想干什么？”</p>
我一言不发，抓着齐德隆猛然将他砸在地上，大喝道：</p>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同意你的观点。但在那之前，难道你不应该替我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同伴想一想吗？你出卖了大家，便是将一把利剑悬在大家头顶，随时有可能夺走大家的性命，其中包括你亲弟弟！而这……却只换来你一个人的荣华富贵，你还觉得自己有理吗？”</p>
如果不是三号告密，让我们发现齐德隆是奸细，明天的厌惑抓捕行动肯定会出岔子。</p>
到时候哪怕最幸运的情况，我们杀死了厌惑，但己方必定有人牺牲。</p>
牺牲的人有可能是我，有可能是慕容巧颜，有可能是霍山叔、兰姐和东强哥。</p>
最坏的情况，我们全军覆没，厌惑复活成为尸鬼王，到时候血流千里！</p>
而这，只是因为齐德隆的一己私欲。</p>
齐德隆还是没有醒悟，他咬牙反问我：“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你之所以能高高在上，不过是因为你字辈高、实力强！如果你和我处境相同，说不定你比我还不堪！”</p>
我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愚蠢吗？你真正让我生气的，不是因为你出卖了大家，而是因为你出卖了大家后，却没有换来相应的足够多的好处！”</p>
“牺牲我们所有人，甚至牺牲一群普通百姓，只换来你一个人的荣华富贵，这就够了吗？原来你要的只是这点儿？”</p>
“换做是我，我会假意投靠黑衣人，却在黑衣人和灭垢司之间周旋，属于我的，我全都要拿，不属于我的，小爷我也要啃两口才走！而你，别人只是稍微施舍一点好处，你就感恩摇尾巴，你把我们其他人置于何处？！”</p>
齐德隆怔怔地看着我。</p>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不再怨天尤人，而是明白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差距。</p>
见齐德隆冷静下来，我缓缓松开手：</p>
“人呐，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就怕好得不彻底，坏得不彻底，夹在中间，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当中。德隆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p>
齐德隆躺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