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抬眼望去,北岸士兵阵形齐整,手握长矛,振臂高呼,十几面巨大战鼓在一片坡地上并行摆开,大唐旌旗在战鼓间猎猎生风。再看黄河中央的大小战船上战旗飘飘,鼓声震天。</p>
这场面,柳星简直看傻了眼,足协杯决赛也没有这般雄壮。</p>
再看向对岸,柳星更是傻了眼,对面真的像他说的一样,切香肠般,士兵们乱作一团,相互残杀,一群一群的士兵掉入了黄河的波涛中,场面如此惨烈,让柳星心中慌乱,心底里陡增了些恐惧,自穿唐以来,他可从没怕过什么。即使在游戏场景里,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p>
此时,哥舒翰、田良丘的目光都被对岸吸引,没工夫顾及到柳星两人。</p>
柳星退了两步,来到马达面前,凑近了马达的耳朵,说道:“我们要瞧瞧溜走,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了。”</p>
“可是现在战事正紧。”马达颇感为难,他觉得身为大唐军人,不能临阵逃脱。</p>
“我们是朔方军,这里的战事归哥舒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我们且完成自己的任务。”</p>
“也对。”</p>
“好,我们的马呢?”</p>
“就在近旁,十几步远。”</p>
“看到我的包了吗?”</p>
“对呀,你的包呢?”</p>
“看那边,”柳星歪头,一努嘴,“那边像个石头一样的东西就是我的包。”</p>
“石头?”马达纳闷。原来,柳星掉下河岸后,他的包和他的身体掉进了缝隙里,缝隙里泥浆不少,他的包完全被泥浆裹了个透。柳星被绑了之后,包就掉在旁边,真的跟块石头差不多,没有人注意到它,只有柳星眼睛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块“石头”。</p>
柳星不便解释,又一努嘴。马达会意,悄无声息地过去把柳星的包捡了回来,把包放在身旁,伸手想要解开柳星身上的绳索。</p>
就在刚要动手的时候,哥舒翰突然转身,对身旁的侍卫说道:“看住他们两个。”接着又向前一步,瞪着柳星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很多要说的?”</p>
“应该有吧。”柳星回答得并不干脆。</p>
“说,我时间很紧。”</p>
“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撤军了。”</p>
“你竟敢乱我军心!”</p>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根据战场形势做出的判断,请问元帅,您现在是不是想到望楼上观望?”</p>
“你在揣度本帅?”</p>
“没有。柳某只是说过一会儿在望楼之上,您如若发现田良丘田中丞心慌意乱、站立不稳的时候,就赶紧撤军,撤得完了就可能会来不及。”</p>
“哼!如若蛊惑我军心,等战事结束,非斩了你不可。”哥舒翰大怒,回身大喝:“上望楼!”两个侍卫连忙搀扶哥舒翰步上望楼。</p>
柳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又要斩我,我只是说他田中丞会站立不稳,还没敢说要掉下来呢,真要说了,估计现在脑袋就掉地上了。可是现在想溜也溜不掉了,两名侍卫持刀对准了自己和马达。要论马达的功夫,对付这两个侍卫应该没问题,但解决了眼前的两个侍卫估计还是逃不掉,放眼一望,整个望楼附近全是哥舒翰的侍卫,至少有上百人。</p>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柳星不忍心抬头,场面着实惨不忍睹,现在柳星已不是恐惧而是心疼、心痛,这么多鲜活的生命眨眼间葬身黄河,这生命的背后又有多少含泪的父母、忧戚的怨妇。</p>
眼看夜幕就要降临,望楼上的哥舒翰面色铁青,不露声色地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场面,边塞冲杀经历过多少惨烈战斗,今天的战斗却令人痛心疾首,战斗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柳星刚才告诉过他,田良丘会站立不稳,可他注意力全在战场,丝毫没有察觉田良丘的变化,突然却发现身旁一人一头栽下望楼,落入黄河,与士兵们的尸体一同浮没在黄河浪涛中。 田良丘?他居然掉了下去,他……真的站立不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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