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江郅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咳嗽声,收敛情绪,江郅一手举着灵芝,笑容激动地推开了门。 “爹!您瞧,儿子找到了灵芝!” “灵芝?这就是灵芝?看起来就这模样?”周全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和蘑菇没什么两样的灵芝,不信地喃喃自语。 见此情形,江郅蹲在床边,笑着连忙解释道:“爹,这就是灵芝,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绝对没错!书上说灵芝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咱们赶紧试试吧!” 周全犹豫了一下,看着江郅摇头说道:“还是说了吧!瑞哥儿,爹这是老看病了,活不了多久,你拿着它去换了银钱,等爹去了,也放心些!” 到了此时,周全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原主这个儿子今后的生活。 见周全推辞,江郅冷着脸说道:“爹!这灵芝你一定得吃,这是儿子苦苦求来的,您要是走了,徒留下儿子一个人在世间受苦,您忍心抛下儿子吗?” 一番哭诉下,最终周全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爹,你在这等会,儿子去熬药!” 说完江郅带着灵芝去了外面的灶台,将灵芝切碎,放入药锅中炖煮,不多时,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便熬成了。 “爹,快喝下这碗药汤,您的病保准就能好了!”江郅一脸期待地将药端到周全面前。 周全接过药碗,闻着那股苦涩的味道,心中有些犯怵,但想到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他还是咬咬牙,喝了下去。 喝完药后,周全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接着便是狂吐不止。 吐完淤血之后,周全浑身无力地昏睡了过去。 而江郅则挥手施法将床边的污渍清理干净后,又去了灶台淘米熬粥。 干柴烈火,陶罐里的白粥很快就飘出了沁人心脾的米香味。 “主人!你打算怎么办?这原主可是要求认祖归宗,承欢膝下。” 这次的原主他要求夺回他该得的一切,报仇雪恨,并能好好侍奉周全这个养父。 江郅稍作思考后,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当然是以任务为重!” “那我是不是要先去弄死谢玉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免得看到他心烦。” “不用,死对他来说太便宜了,慢慢地剥夺他拥有的一切,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谁说认祖归宗,一定得是认亲孙子,我们可以让谢玄认亲儿子!” 听到这话,婳珑惊愕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见状,江郅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似笑非笑地说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你去给谢玄托个梦,让谢玄以为周全是他的亲儿子。” 就算江郅揭露当年的换子真相,也不能对谢玉述造成多大的打击,谢玄就谢玉述这一个独子,就算谢玉述犯了弥天大罪,谢玄也会保住这个儿子,毕竟儿子是亲的,孙子也是亲的,在男人眼里,嫡庶对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价值。 但是若谢玄知道谢玉述不是自己儿子,就算谢珩这个孙子再芝兰玉树,文武双全,不是自家的种,就一定会将他弃如敝履,到那个时候,谢玄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江郅这边。 “我知道了,主人!” “记得好好查查成武侯府多年前的事情,免得露出纰漏!” 等婳珑离开后,江郅把粥盛了出来,滴上一滴仙露就端了进去。 一连几日,江郅一边给周全调理身体,一边慢慢模糊他和周边村民的记忆。 而京城里,婳珑经过多番查探,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谢玄后院早逝多年的妾室身上。 谢玄如今已到知命之年,早已不近女色,常年都是独自在书房里歇息。 烛火摇曳,明亮的烛光映照着坐在雕花扶椅上的谢玄,他的眼神却晦涩不明,犹如深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罢了!就当那文氏命运不济,你替玉述扫好尾,免得被人发现,珩儿现在越发聪慧,本侯不想再生波澜!” 吴管家听到这意料之中的话,躬身应道:“侯爷放心!老奴明白,事情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丝毫端倪。” “去办吧!” 吴管家离开后,谢玄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压在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当年因红袖之事,谢玄就多了一个心眼,他原以为儿子再不喜欢文氏,也顶多是冷落她罢了,只要能给自己生下嫡孙,武成侯府有了香火传承,其他事情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做出了以庶代嫡的荒唐之事,等他知晓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侯府的安定,他也只能将此事含糊过去。 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更是让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儿子的冷血薄情,可他又能如何呢?谁让谢玉述是他唯一的儿子。 所幸这么多年来,谢珩天资聪慧,钟灵毓秀,也算聊以安慰。 眼看着谢珩一天天长大,出类拔萃,谢玄生怕当年李代桃僵的丑事被揭穿,影响武成侯府,就默许了谢玉述对文慧心下毒,甚至那无色无味的珍贵毒药,还是他让人特意送到谢玉述手里的,只为了能早日了结此事。 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谢玄害怕当年的事情终有一天事情会败露,这十来年,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让谢玄如鲠在喉。 了却之后,谢玄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召来门外的奴婢侍候他洗漱更衣后,便躺在床榻上,进入了梦乡。